祁逸语调冷寂:“她是我宗人,到底谁在多管闲事?”
就是就是!秦忆凝心里想着,但没直说。
寒风依旧凛冽,但雪倒是停了下来。
万景维抬了抬下巴,突然摆起了恩师的谱来:
“忆凝!你常年在志云宗,哪知道外面世道的险恶。这人显然别有用心,不然怎么要在你受伤后才站出来澄清?”
说完大家都把目光聚集在了那因失血过多,而病病歪歪的美人身上。
只见那没有半点血色的玉人儿轻轻叹了一声气,满脸愁容:“可谁又能想到,堂堂志云宗仙师,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废了内门弟子修为呢?
与其问祁逸师兄为什么在我受伤了之后再澄清,不如问问你们自己为什么从来只相信范青青而不相信我呢?拜托,是你们先动的手,怪我师兄做什么?”
说完秦忆凝又开始了表演。
“祁逸师兄,求求你了现在带我走吧,继续在这儿我会难受死的。”
说到底前世也是个演技在线的小花,眼泪也是说来就来。
只见她话未说完,便眼眶红红,泪珠大滴大滴往下掉。
祁逸沉默半晌。
他低头看向自己那委屈巴巴的小师妹,看着她那欲落不落的眼泪极其无奈。
毕竟在长时间的虐待与折磨下,他早就忘了怎么共情他人了。
十八年前,沉星宫的星命仪指向了燕国的安国公府,这意味着临安仙君即将降世。
而那时的安国公夫人恰好十月怀胎,准备临盆。
沉星宫乃凡间最靠近天神之处,他们尊崇神意在凡间行事,是尊贵又低调的存在。
得知此事后,燕国举国上下,对这位即将出世的小世子充满期待。
果不其然,在他出生的那一刻,他的额上印着漂亮的银纹星图。
然而当沉星宫的仙君来到府上之时,银纹消失了。
仙君当即给祁逸起了一卦,得知此子虽有星君之躯,却无星君之义,无法兼爱苍生,难承星君之重任,于是放弃祁逸,打道回府。
至此,祁逸由主善的吉星变成了无情无义的灾星。
爹娘视他为耻辱,旁人视他为灾难,他在府中受尽欺辱,屡遭抛弃,不曾得到一丝关爱。
八岁那年,燕国出军讨伐马国,为振士气,国师提议用皇族之血染旗,安国公见状主动交出祁逸,美其名曰让他贡献最后一点价值。
祁逸身躯被划破,因失血过度晕死,随后被下人扔进了万骨壑。
幸运的是,万骨壑下,有一秘境。
那秘境是魔神亡魂打造,为了活下来,祁逸不得不接受传承,历尽八年才吸收完全,破开秘境。
但此时的祁逸浑身都是戾气,若不是被一个神秘男子及时制止,怕已经完全入魔了。
而这个男子便是他后来的师尊。
在后面的两年里,祁逸每天都被困在一片贴满缚魂咒符纸的小竹林里修炼打坐,压制戾气。
期间师傅还给他带了各种书籍,从《三字经》到《道德经》,从《论语》到《弟子规》,都只有一个目的——教他向善。
师尊曾说过,只要心中有善,不为恶,不入魔,终有一天也会出现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人。
而这句话,也一直支撑着祁逸。
但祁逸心里清楚自己无法成为师尊口中的善人,但他至少克制住了恶,同时也学会了伪装,知道如何做一个深明大义的伪君子。
比如此刻,面对一个梨花带雨的姑娘,谦逊有礼的公子理应安慰。
他语气一改之前的冷淡,柔声道:“别哭了,师尊看了,指不定要训你。”
谁能抵挡一个帅哥温柔安慰呀!
秦忆凝立马收了止住了眼泪,一秒换上笑容:“没关系,师尊应该会喜欢我的。毕竟他那么有眼光,收了你跟我这么个好徒弟。”
说完她看了一眼志云宗的诸位,正当几人以为她对志云宗还有些留念时,她毫无感情地收回了视线。
“走吧。”
“好--”
“砰!”
突然左侧传来一声巨响,只见万景维抬手,轻而易举便用袖风把不远处的树木给砍断。
他依旧厚着脸皮:“忆凝,定是这小子给你下了咒,才让你神迷颠倒!没关系,为师一定会将你带回去!”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秦忆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