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打电话的人,实在太特殊了。
“大姐”宋漫的声音带着些许疑问。
她实在不知道张倾为什么会打来电话。
张澄不是那种喜欢麻烦别人的脾气,尤其是麻烦他那位姐姐。
所以,即使现在两个人闹别扭了,宋漫也足够肯定,张倾打来电话不会是张澄的意思。
宋漫挂完了电话,还在恍惚之中。
她简单地收拾了些东西,就下了楼。
张倾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只是这次有些特别,张倾亲自开了车过来,除了她以外,再也没有旁的人,就连陈平也不在。
其实宋漫虽然在帝都读过几年的书,但是对于帝都还是不熟悉,更何况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城市发展迅速,旧的街口和建筑都被推翻重建了。
在宋漫眼里,如果不是张澄,帝都对于她而言,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车子最终停在一座寺庙的后门。
寺庙后门很是朴素简单,就连像样的牌匾都没有。
后门的路很窄,估摸着最多也只够两辆小汽车并排驶过。
从见着那红黄相间的围墙开始,路的一旁就已经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
小路的两端都安排了张倾的人,安保措施做得相当好。
帝都城里达官显贵、中外贵客、国际友人,从来便是数不胜数。
临时封锁管控,对于帝都人民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并未有所好奇。
陈平给张倾开了车门,又替她披上了毛裘大衣。
宋漫跟在张倾的身后,从后门进去。
寺庙并不大,宋漫粗略一算,也不过是十几个殿宇。
庙里的主持安排张倾住在了后院的偏僻雅舍内,宋漫就住在张倾的隔壁。
张倾进了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宋漫回到自己房间时,仍然不知道张倾带她来这里的缘由。
晚上吃完了斋饭,在院子里散步时,无意中听见几个小弟子的谈话。
每年张倾都会以张家的名义为寺庙捐了不少香火,如今她住的雅舍也是庙里特意为她留的。
张倾捐得钱多,但她说她只信自己,不信神佛。
但是她每年还是会来住上一晚,不过也仅此一晚。
小弟子们只知道庙里有张家重要的人,但是到底是谁,就连他们也不曾知晓。
每年她都是静悄悄地来,然后又静悄悄地走,除了寺庙里的住持以外,没有其他弟子跟她说过话。
宋漫一个人散了一会儿步,就回到了房间。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她就被一个年纪轻的小弟子喊了起来。
宋漫看了一眼手机,竟然才四点半。
小师傅只是轻声说道,“施主,该洗洗了,今天是初一可迟不得!”
宋漫没由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张倾带她来干嘛,只是宋漫一直就不是个多嘴多问的人。
只得是既来之则安之。
宋漫简单洗漱,穿上衣服出门时,张倾已经在院子里站着了。
张倾今天穿得格外的素净,穿着黑色羊毛大衣,黑色平底布鞋。
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她竟然连妆也没画,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里都要柔和一些,她的脸色偏白,眼角有着淡淡的细纹,双眼皮很深,底子很好,却也注重保养,是个骨相极佳的女人,丝毫看不出是快要五十岁了。
四点多钟的北方,寒气深重,说话时都能瞧着嘴里热气转眼就成了雾气。
干枯的枝头上都挂着洁白的霜,屋檐上结着厚厚的冰棱子。
天色黑得如同墨一样,一点星光都没有。
只是今天注定是特别的,小小的院子里,都亮起了灯。
时不时便有弟子们进进出出。
宋漫走近时,可以清楚地看见张倾羊毛大衣上挂着晶莹的小水珠,看起来是等了有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