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周时宜这边都是很快的度过。
自从收到信件的赵玉美,因为没有看到寄给自己的票子肚子烦闷了好些天,听着老赵的意思是自己把家里的钱都卷走了,让她自己省着点花,家里没钱了。
这种说法,赵玉美是嗤之以鼻,就认为是那女人又在老赵耳边吹耳边风,故意的。
看来她要早点去县城一趟写封信回去,不然老赵就要被抢走了,心情不好导致干什么都不舒心,磨洋工做到了淋漓尽致,甚至连吴雪芳这几天她都是不耐烦。
……
而另一处破旧的土房子,漏风的窗户都是用烂布堵上。同样简单用木板搭建的床上躺着两个人,这正是杨富贵的父母,只听吴桂花说道:
“你儿子今天又给赵玉美送东西去了!还有他二叔也来打秋风。”这些人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她天天操不完的心,这个月都来第二次了,地主家有余粮都不敢这样造啊!
杨父抽着旱烟,抽完几口用烟斗敲打一下床沿,说道:“我二哥家也困难,什么叫打秋风,当年我们还没有分家的时候你就让孩子用小洋芋换他的大洋芋,这事别说你忘了。”
“那怎么能这样算呢?当年他要出去闯荡,出钱又出力,没有车费回来还是我给他寄过去的,那时候我肚子里还揣一个娃呢!”
“再说了要是我们日子好过,他天天来大包小包的我吴桂花绝不说二话,你看看我们家天天吃糠咽菜的还要接济他们,他们家八口人呢?”要不是懒,这么多的劳动力,还能饿死不成?
杨父朝又敲了敲烟斗:“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得了,要是敢在外面瞎咧咧,看我不捶死你,那是外人吗?那是我二哥。”
“杨老三,你现在能耐是吧!你二哥这也好那也好,你咋不跟他过日子得了,当初老大要不是……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老大被洪水冲走的,这些年我说什么了吗?还有你没爹没妈我还不是不嫌弃你,现在好了你敢对我大呼小叫的,你就是没有良心。”一说到她那大儿子就带着哭腔来。
“行行行了!每次提起这事你老是揪着这事不放,我懒得和你说。”
他从小父母双亡,二哥拉扯着长大,一开始娶的那二嫂对他视如己出,可是二哥听了别人的话觉得二嫂长得丑。后来重新娶了一个,对他非打即骂,还不给他饭吃,为了不让他上学故意让他打翻墨水。他曾经饿得搓麻绳上吊可惜绳子断了,还跑到洪水边睡了一天一夜,结果没有被洪水冲走……
“我是揪着那芝麻谷的破事吗?我就是这心口憋着一口气,你说说这些年我们帮忙多少次了?你二嫂天天惦记我们家这点东西,小时候还诬陷富贵偷她的钱,有饼干都是藏起来,她什么时候给过他们一口吃食?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怕齁死。”
“有完没完,你这是没完没了是吧!赶紧起床做饭,还要上工呢!”
“做做饭做饭!家里粮食给你二叔拿一袋去了,你那好儿子天天拿着粮食去讨好那狐狸精!家里没有粮食了,饿了就去吃屎。”
吴桂花直接翻身往另一侧睡,这工她也不想上了,天天上工天天肚子饿,那玉米糊糊越来越稀巴。
杨父气得踢了对方一下,然而对方一动不动,怒骂道:“你要反了天了你,那不是你儿子啊?人家赵知青想要买鸡蛋你收一块钱,想要换点蔬菜你要五毛钱,什么都是钱钱钱,你钻钱堆里去了,人大队长家里看看!你现在看看自己的样子,怪不得富贵说你,逼急了他自己看着办。”
“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你们不用吃喝拉撒,我为什么要钱,还不是我生了一个胳膊往外走的儿子,工分送给人家,粮食也要偷给人家,人家还嫌弃,天天跟着人家屁股后面献殷勤,屁都没有得到一个。”
“我就一俗人,家里的粮食你们从来不在乎多少,张口就等着吃,好东西都被我收起来,还有个儿子没结婚,还要拼死拼活攒钱挣彩礼……”说到后面有些气急败坏,语无伦次。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心那么多干嘛!”
“对,是我的错,老娘从今以后什么都不管了,粮食也不锁了,大不了全部饿死算了。”
吴桂花觉得就是以前生活不好,一家人就该一条心把生活过得更好,自家男人老是说他以前有多苦,可家里的活从来不乐意干,别人一喊帮忙记就乐滋滋的帮忙,也不知道他脑子装什么东西,所以看着杨富贵的样子就气大一处来。
房间里满是吴桂花指责控诉的声音,平时还稍微控制一下音量,今天早上可是半点不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