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敬寒摸出打火机走过去为他点烟:“没有的事。”
“没有人挖角还是没受气?”
“都没有。”
陈墨亭冷笑。
他出道时刚成年不久,可能是对他的前途大有信心,公司大方出手给他一套高级公寓,也给作为经纪人的孙敬寒配了一套相邻的。孙敬寒不是个专制的经纪人,陈墨亭表现得又相当乖巧,所以只要没有工作他就对他放任自流。一个月前,孙敬寒意外地发现了陈墨亭毫不单纯的私生活,两人的关系也自那时急转直下,陈墨亭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暴露出他冷漠、自私、刻薄的真实面目,并带着不可理喻的兴趣观察孙敬寒的反应。
“昨天和你父亲谈得怎么样?”孙敬寒对陈墨亭的监视彼此已经心照不宣。
“你该走了!”他从齿间拔下烟狠狠熄灭在烟灰缸里。
“早点睡,晚安。”孙敬寒关上卧室的门。
你不属于我,所以你的幸福里才有我的一份功劳。
“谁写的剧本?”看到这句新加台词,陈墨亭啪地合上剧本,望向窗外。
“黑瞳。”孙敬寒望向另一边的窗外,“瞳孔的瞳。”
“笔名?”
“真名。”
“真是怪名。”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每句之间都隔着一段沉默。为了赶外景,他们没吃早饭就上了车,疲累而且困顿,却也都睡不着,就在颠簸的车里做这样的问答游戏。
孙敬寒从车窗上看着陈墨亭的影子:“吃点东西吧。”
“……嗯。”他的回应还是来得很慢,“有什么能吃的?”
孙敬寒不知从哪弄出一个保温盒,放在陈墨亭腿上。
“什么东西?”陈墨亭打开盒子,自问自答,“哦,小笼包。”他拿出一个来鉴宝似的仔细端详,“这么早就有的卖?”
“是通宵的包子铺。”孙敬寒也拿起一个,冲车厢里七扭八歪睡死的人扇一扇气味,“你说这些家伙闻到这香味儿会不会醒?”
“不知道。”陈墨亭不喜欢玩笑,硬梆梆扔下一句。“你多大了?”
“二十九,怎么?”
“二十九还这么幼稚。”陈墨亭嗤之以鼻。
孙敬寒更正:“这叫幽默。”
“算是吧。”陈墨亭胃口不算大,这天却出奇的好,嘴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孙敬寒只好翻出几块随身带的巧克力来嚼,陈墨亭有食欲是好事,可自己也不能饿肚子,当然也不能和他抢包子吃。
“要不要?”陈墨亭扬扬手里的包子,“最后一个了,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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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今天精神不好?”
“失眠。”孙敬寒强打精神笑了笑。他的人缘很好,可大家都跑来关心反而让他难堪。陈墨亭简直是莫名其妙的化身,在他以为他真要大发慈悲把包子让给自己的时候转手把包子送进自家嘴里,也难为他一口吞得下。
孙敬寒自觉沉稳持重,可半睡半醒时意志力实在低下,当陈墨亭消灭了最后一个包子时他竟由内而外的可怜兮兮起来。而那个向来只肯微笑的陈墨亭,竟然不顾形象的狂笑不止。
真是太丢脸了。
陈墨亭拍完自己的份就捂上军大衣抄好暖手炉蜷缩在椅子里看别人拍,说话的时候稍稍偏了偏头,目不斜视:“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孙敬寒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和自己说话。
“说你呢。”陈墨亭仍旧是冷淡的表情。“我请你吃小笼包?”
“想笑就笑吧。”孙敬寒觉得让他忍成这样平静无波太残酷了,“憋出病来我担待不起。”
陈墨亭没有笑的意思:“早上是我不对,我现在是真的想补偿你。”
第三章:演艺圈的规则
三个月的戏拍下来,原本就没有几两重的陈墨亭硬是瘦了五公斤,不过他倒很喜欢为了宣传保留到现在的形象,精心修饰着脸颊上的胡渣。“我想大休一年。”
孙敬寒没听清他的话,从厨房跑进卫生间。
“我说我要大休一年。”
“不可能。”
“老头儿喜欢男人吗?”陈墨亭看着他的围裙哈哈大笑,小笼包事件之后他就不吝于对孙敬寒露出笑容。“我陪他睡一晚他会不会准我假?”
“什么?”老头儿是那个一脸络腮胡须的老板的绰号,孙敬寒大为震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