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像有无数的虫蚁啃噬，发烫燥热，欲望达到最顶峰，满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昏过去的，再醒来时已经被换了地方，嘴里充满着铁锈味，是自己咬破的，嘴角流出来的血已经干了，身上莫名其妙好几处擦伤，他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头好疼，好闷，这是哪，太安静了。

又是那种陌生的语言，满月摇摇晃晃的抬起头，手臂已经完全麻木了，粗糙的麻绳让他手腕猩红一片。

“唔！唔唔！”身边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唔唔声，而后越来越多这样的声音。

满月顺着声音看去过，是个陌生的女人，不，是很多，男人、女人、小孩。

和他们不同的，自己没有被戴上眼罩没有被堵住嘴。

周边一片昏黑，空气中时弥漫着咸腥的味道，就像海鲜市场的垃圾堆散发出来的味道，刺鼻、让人反胃。

满月往人群处爬去，哐哐当当的，转头看去，自己的脚腕上连着一条两厘米粗的铁链，满月动了一下腿，链子有半米长，连在一个铁环上，地上是木板，潮湿滑腻，还有点摇晃。

是在船上。

门被打开，光亮照进来，有些刺眼，满月闭上眼把脸侧过去。

是两个男人，黑人，在人堆里随手抓了几个人拖了出去，被堵在嘴里的尖叫声让人绝望，门再次被关上，满月大口呼吸着，看着人堆，他不知道现在该更害怕还是庆幸，自己被单独拴在这一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恐惧弥漫在空气中，几个男人相互摘了眼罩和嘴里的抹布，继而一个个都获得了说话的权力。

这并不是好事。

有人注意到了另一个角落的满月，但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没人再有精力关心别人的死活。

“啊——！”一个人的尖叫声起来，带来的是更多的哭喊。

“别叫了！会把他们招来的！”满月冲着人群喊了一声，是偷渡？还是传销？人贩子？他不知道，但噪音带来什么，他知道。

人堆安静了一瞬，随后阵阵啜泣在人堆里传开。

门被打开，还是那两个黑人，身上带着血腥味，抓了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女人的尖叫声刺耳恐慌，男人的求饶声带着绝望卑怯。

一句听不懂话，黑人拿着电棍棒砸在两人身上，砸在骨头上的闷响和哭喊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

血溅在地上，女人翻着白眼在地上抽搐，后脑勺不停的流着血，男人像是被打断了肋骨，一股一股的吐着血。

女人不再动弹，或许已经死了，黑人拉着女人的脚踝拖到一边，抓起来另一个人。

哐当一声，门关上，又是令人窒息的昏暗，还带着血腥味。

人体贩卖。

满月脑子里出现这几个字，冷汗出了一身，怎么办，怎么办。

救我，爸、妈，救救我，哥。

一双手突然搭在自己身上，满月惊呼一声抬起头。

“嘘！别说话！”喻繁跪在满月面前，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人群注意到喻繁，瞬间嘈杂起来，乞求声越来越大。

“想活命都给我闭嘴！”喻繁拿出一把伸缩刀指着人群。

昏暗的房间里刀尖凛冽的光影让人害怕。

喻繁转头从胸口内衣里拿出一个钥匙和一包药粉塞在满月手里。

“如果他们要找人强奸你，把药粉抹在下面，告诉他们你有性病，不要想着逃出去，这条船会到索马里，你跑不掉的。”喻繁的话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从一个女孩子嘴里说出，她没有一点害羞，只有慌张恐惧。

满月抓着手里的东西，他恨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在帮他，两个人的手压在一起，都在颤抖。

“小姐。”一个中国男人进来。

喻繁转身挡在满月面前，手藏在后面推着满月的手藏在后面。

眼里都是恐惧，拿着伸缩刀的手指着男人，“出去！”

“小姐，竹哥在找你。”男人丝毫没有害怕这把小小的伸缩刀，径直走过去。

“不要过来！”喻繁贴在满月身上，刀尖翻转过来对着自己的脖子，刺破了皮肤，血顺着皮肤留到锁骨，这个动作她做了不止一次两次，还有时间去拿自己裤子后面口袋里的蝴蝶刀，只有两指大小，塞在满月手里。

“出去。”喻繁从地上站起来，脖子上的血越来越多，像个疯子，看着男人发号施令。

“是。”男人盯着满月，弯腰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