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正轨后的生活日复一日的流去，浓烈的爱意下，是对彼此的习惯，四季轮回、日落月升。

急救中心的红色灯牌，在夜里格外刺眼。

“邓先生，请您在这边签字，必须马上手术。”

邓国涛接过病危通知书，签字名字，长叹一口气，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爸，妈，你们去那边休息室歇会吧，这边有我和瑢瑢。”

邓瑢双手合十抵在墙壁上，“爷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医生联系好了吗？”邓国涛问邓云。

“联系好了，明天就能到，查尔医生一直是脑科方面的权威。”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满月的来电，邓云接通后往一边走。

“哥。”

“嗯宝贝，今晚早点睡，这几天我会忙，没时间陪你。”

听出来邓云声音中的疲惫，满月应了一声，“出什么事了吗？”

“老爷子突然晕倒了，癌细胞扩散。”

“啊？”满月愣怔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没个定数，邓云也没法跟满月说太多，转了话题，“不是就剩四十多天了，既然决定了参加高考就好好复习，也别有太大压力。”

不想让邓云再操心其他事，满月马上答应下来，“我知道的，哥，那我就先睡了，嗯，你也不要太累，晚安。”

“晚安。”

挂断手机，满月看了看日历，一周后就是五一了，有个小长假，本来打算可以和邓云在一起的，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邓云有了事，满月兴致也提不起来，每天到学校都是蔫蔫的。

“你这几天怎么了，跟快没了一样。”陈宇书叼着笔，没心没肺的晃着二郎腿。

“没事。”满月翻看着课本，看着看着眼神就不聚焦了，开始放空。

陈宇书在满月面前打了个响指，“嘿！”

“嗯？”满月回过神，“怎么了？”

“你怎么了到底，这都一个星期了，你是压力大？不会吧？还是吵架了？”

“没什么。”满月长舒一口气，还是烦躁的不行，一个星期了，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每天就是发短信，字里行间好像知道了邓云的爷爷情况特别不好。

“我睡一会。”

陈宇书把试卷拿出来，更震惊了，这到底咋了，“这都要上课了大哥。”

满月直接站起来，从教室后门出去，“不上了，帮我请个假。”

“诶你上哪去啊，我也去！”陈宇书说着就想跟着上去。

满月转回来，用最后一点耐心告诉陈宇书，“回去，我自己待会。”

“哦。”见满月是真的心情不好，陈宇书又坐了回去。

艳阳高照，干热的天只会让人心情更急躁，满月买了瓶冷饮到体育馆，体育馆上体育课的人不少，满月找了个角落坐下，后天就是小长假了，能不能去看看邓云啊......

如果有一天我病了、死了，会怎么样。

满月晃晃头，让自己不要乱想，以前也不会想这些啊，这次是怎么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活一天是一天多好啊。

体育馆吵闹熙攘的声音不断传进满月的耳朵，越是强迫自己不要想，脑子越是转的快，什么好事坏事都往外跑。

亲生父亲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亲生母亲也曾一度被认定死亡，自己被告知去办理孤儿证明，在那个破烂的家里东拼西凑，找许老爷和大飞奶奶借钱，凑了五百多就拿着跑到陌生的城市，那时候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是活，更不会想怎么去死，仅仅每天靠着本能呼吸、躲风避雨、寻找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即使是最难的时候，也不会去想什么狗屁生死。

怎么现在，是太安逸了吗，满足了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就开始贪图更多的东西，物质上的、精神上的......太多了。

鬼使神差的，满月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把电话打了过去。

“满月？”

“诶！”听到邓云的声音，满月缓了回来。

“刚才干什么去了，叫你几声都没听到。”

满月握握手，在裤子上蹭来蹭去的，“没、没有，对不起啊，我可能，不小心点到了，哥，你是不是还在医院忙？”

邓云语调轻缓，“嗯，没挺过来，已经安排火化了。”

满月唇瓣翕动，说不出话，吞吞吐吐的一句，“节节、节哀。”

“嗯。”邓云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