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宝林在下人的搀扶下,退让到司辰对面的另一侧的床榻上躺下,由大夫诊着脉,他现在觉得睁着眼睛都觉得乏力。
全身没几处是好好的,军医把比较严重的伤口止完血。看向了最严重的地方——鼻子。
鼻子在他那对称俊美的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出,单单倒像一边,眼周还红肿起来滑稽可笑,犹如歪鼻子小丑。
军医先是摸了摸骨位,趁着宝林一个不注意“咔”的一声将鼻子给扭了回来。鼻子里的血再次流了出来,却没有先前那般汹涌。
宝林吃痛的的轻叫了一声,眼角竟滑落一滴清晰可见的泪珠,不是痛到想哭,是忍不住,莫名的。
全身灰尘尘,衣服上也破了好多口子,脸上也是脏兮兮的还留着段宝玉的鞋印。
这是他活这么久,最惨的一次,从前他漫雨国的天之骄子,不需要争什么,想要的父母都会送到他的面前,人人都敬他爱他,对此他也习以为常。
他没想到段宝玉对他敌意那么深,那么想置他于死地,将局面闹到今天的这个地步。
想到这他斜眼望向司辰,那是他童年、青年的期盼。只是一眼,他就在他身上花了十年的心思。
从画上见到第一眼便被深深吸引住了。说是一见倾心也好,见色起意也罢,他都觉得值得。
他打探到司辰的行踪后,时常乔装悄悄的跟着他,他好奇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私下都在干什么。
如他所料,像话本子里写的谪仙那般,闲暇之余种种花种种菜,如归隐谪仙般,散漫的生活。
漫雨国多水患灾害,在水涝频发时,他又到处救急灾民,又将水灾用法术转变方向,以免冲毁良田村庄。
后几年,宝林都不用刻意打探,水灾高发期,他定会出现,救万民于水火。
这一年他好容易才鼓起勇气和他搭上话,他没有想到他们之间发展的那么快,但即使司辰另怀心思,他也毫不在意,至少他身上还有司辰想要或者需要渴望的东西吧。
“二殿下,你身上的伤我已经处理好了,切记不可碰水不可抬重物。床上躺的那位若是要沐浴降温的话,沐浴完再上药”军医交代了几句,退了下去,说是去煎药。
见一切都差不多安置妥当,达孟开口道“二殿下,我等会派人打些凉水来给大祭司泡着降降温,你需要什么就和下人说,他们就在外面,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便走去主帐里头,向他的父亲汇报去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脚步声,和倒水声,霹雳哐啷直作响。是下人们在打着水准备沐浴,宝林闭目养神着。
等到下人们将水准备好,把司辰整个人放进浴桶里后,宝林将他们都遣出去了。
他好久没有好好看看司辰了。容颜依旧,添上的沧桑却尤为刺眼。
面上看着已算是较好的,身体上的道道鞭痕,被毒药侵蚀成青黑色的血脉,连医者都无法下手医治。
就这样泡着,伤口还未做处理将水染成血色。要先降温才能处理伤口,这军中也找不到更好的降温的法子。
宝林站在浴桶前脸上一直绷着没有一刻舒缓开。眸子从司辰的脸上划到身上,还把身体凑过去细细的端详着,脸上都快皱成干巴了。
若是归阳节前,没有去找司辰会不会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至少司辰现在还是漫雨国高高在上,令人尊崇的大祭司吧,至少是健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