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安醒来，睁眼看到的是有些昏暗的天花板，四周的装饰简洁却不失质感，身旁床头上亮着一盏不明不暗的灯，给这个房间添了些暖色调。

这是……哪儿？

戚安想坐起身来，身子却软软的没有力气，她只好半靠在床头上。

她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手中一直抓着一个东西。

无意识的握紧，戚安看到了坐在她身边的季羡。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

她就这么一直抓着季羡的手吗？

戚安有些赧然，瑟缩着想松开手，却被季羡反握住。

那只手很漂亮，修长又骨节分明。许是守了她很久，季羡的手有些凉，温度顺着手心传给她。

“季羡……”戚安张口，却发现嗓子哑的厉害。

“你醒了。”季羡递给她一杯温水，声音沉沉的，听不出喜怒，但戚安却直觉他有些生气。

“发这么高的烧你都不知道吗？”他的声音传到戚安耳朵里，“戚安，你不要命了？”

季羡确实很生气，天知道当戚安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有多慌，他急忙带她回家招了家庭医生，知道只是风寒发烧后才松了口气。他就这么守着戚安直到她退烧沉沉睡去。

季羡有些

复杂的看着戚安，生病的女孩收起了锋芒，整个人都是软软的，像只毫无攻击力的白兔。

那时昏过去的戚安毫无安全感，她紧紧抓住季羡的衣服不愿松开，医生也没办法，季羡只好把手给她抓住。医生开了药又叫季羡物理降温，毛巾敷上戚安额头的时候，她带着哭腔叫了他的名字。即使在睡梦中，女孩也极不安稳，却一遍一遍叫着“季羡”。

那一瞬间，季羡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那是他刻意压制的感情和拙劣的面具，他本想放她走，但她却又来招惹他。

戚安就睡在他身边，靠的那么近，连她脸上的绒毛都能看得清楚，少女均匀的呼吸着，毫无防备的模样让季羡满足。

梦里的段落在生活里化为具象，纤尘不染的月光真正被他沾染。如果世间真有什么奇迹，那不过是他的月光坠入怀里。

戚安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面对季羡的质问，她自知理亏，索性就那么看着季羡。

因为生病，少女的眼尾有些红，湿漉漉的眼里尽是可怜兮兮的神情。

季羡看着，喉结随主人的意志动了动，他松开握住戚安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眸。

戚安视线

一暗，随即有个软软的东西印在了她的唇上。

季羡……在吻她。

戚安睁大眼睛，她刚想说些什么，季羡已经顺着那丝缝隙强势而又不失温柔的抵了进来，细细的逗弄着那逃跑的柔软，像是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地，少女口中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没有放过，

戚安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来，她眼里泛起水雾，双手软软的抵着季羡的肩膀，可她那点力气季羡根本不放在眼里，戚安甚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身子愈发发软。恍惚间她听到一声叹息，季羡退开来。

他的手还遮着戚安的双眼，但季羡却有些不敢拿开。

他不知道戚安会用什么责备或者厌恶的眼光看他，也不知道戚安会说什么让他生气的话。

他轻叹一声，声音里都参杂了些微不可查祈求：

“戚安，你也是喜欢我的吧。”

戚安没有说话。

手心有些潮湿，季羡慌忙放下手，想象中的厌恶神情并没有出现，戚安静静的看着他，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季羡一下子就慌了，他手足无措的看着戚安，沉稳的气质被打破，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青涩的毛头小子。

“季羡。”戚安的嗓音轻轻的

，刚刚的吻还让她有些喘息，但她还是很认真的，仿佛对待一个绝世珍宝似的认真的说：

“我承认自己对你有好感，但是我现在还是孟延已的女朋友。”她没有眨眼，就那么让眼泪掉下来，“你不应该作践我。”

这也是戚安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面对自己一直压在心底的感情，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关注着季羡的动态，却又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说只是任务所迫。

约季羡出来她确实是冲动了，但听到孟延已说的那些话，她就是想去看看他。但这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底线可以顶着别人女朋友的名声和季羡亲近。

季羡仿佛被大赦了一样的松口气，他拿起戚安的手机递到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