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一直没灭,除了娃娃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以外,两人就这样一直枯坐着。
最终还是白乔开了口:“秀秀,明天你个人先回去报案,让派出所带我爸过来。”
“这个……”
“先听我说完。”白乔看着秀琴有些充血的眼睛定定道:“你这个属于见义勇为,是不会被处罚的,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好贸然出现在旁人眼中,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受害者。”
确实,白乔这一身血衣,而且身上基本和没穿差不多,冷静下来,该生活还是要生活。
这样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她很有可能身败名裂,在男权社会,一个黄花大闺女遭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永远是吃瓜群众津津乐道的话题。
一旦传开,除非远嫁,否则一生都要活在这件事的阴影里面。
秀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除了和警察说,任何人都别提起,对谁都有好处,你千万要记得!”
白乔紧了紧秀琴的双手,极力要她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知道了,可是这种事,真瞒得住嘛……”
“应该是可以的,这样的丑事,一旦宣扬开来,咱们拐子镇在全国都臭名远扬了,那些吃官粮的不会不明白。”
随后白乔又分吩咐起了一些细节,比如打完电话就在半道拦截民警,和重要的领导谈话,带着他们绕路过来,最好是双方都要签订保护协议,尤其是受害人隐私这一块,一定是重中之重。
两人聊着聊着,天色已然蒙蒙亮了,秀琴一看天快亮了,便匆匆整理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建国还在睡觉,原本她想跟孩子一起回去,但想了想还是没叫醒他,而是让白乔这个干妈代为照看。
“我尽量早去早回。”留下这句话以后,秀琴便乘着薄雾匆匆离开。
沿途经过山猫的尸体,除了一把锄头突兀的立着,看起来有些诡异以外,人如其名,像一只被遗弃的死猫死狗,散落在山林之中。
秀琴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这让她想起被豺狗掏空了肚子的父亲,以及被板车拉回来像个爆裂的米袋子一样的前夫。
她不由得扪心自问,当真是自己孤星入命,连一起同床共枕的朋友都受到了牵连。
昨天发现白乔走散,她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浮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一路跟着松针倒伏的痕迹,当真是没命的追赶。
她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再晚到片刻,白乔会遭遇到怎样非人的折磨。
快要到村东头供销社的时候,特意放慢了脚步,四下无人这才上前。
张淑芬也是刚起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大嗓门道:“哟!这不是黑牛媳妇嘛,起这么早!”
秀琴心乱如麻,尴尬笑笑:“张婶,我打个电话。”
“给医院打的吧!人都说小别胜新婚,上次那事我听别人说了,黑牛伤的不重,别担心!”
秀琴只能接过座机点了点头,但当着别人面又不能打,愣了一会儿,张淑芬才反应过来,一拍大腿道:“瞧我这记性,灶上还烧着火呢!你们小两口慢慢说着体己话,我进去一趟,好了叫我!”
眼看张淑芬走远,秀琴这才按下了拨号键,接通以后第一句话就是:“我杀人了。”
等到张淑芬再回来的时候,柜台前已经空无一人,但是座机底下压着一张皱巴巴的一元钱。
看了看通话时间不觉嗤笑道:“居然还是个免费通话,这下挣大了!”
听从白乔的建议,打完电话秀琴便开始往县城走,半小时左右,罕见的开来了一辆面包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一拉开车门,便是金刚那张冷峻的脸,随即秀琴被带上了车。
听完秀琴平静讲述了大概过程以后。车上一个穿白衬衫的中年男人脸色阴沉,随即开口道:“人真是你杀的?”
秀琴微微点了点头。
昨晚怕是真怕,现在反倒平静了许多,也想清楚了许多。
白敬德也是长舒一口气道:“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你,小李,你们家都救了我女儿两次了!”
“不是这样的,白伯伯,也怪我,没有看好小乔,现在想想都自责!”
白敬德通情达理道:“哪能怪你,这丫头平时看着文静,心里可野,你说的那个山猫,上次我也见过,没想到,一个外表看起来这么憨厚老实的人,竟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白衬衫男人也释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