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北狄王。
这么多年了,除却在床笫之间,甚至没有听柳疏唤过他的名字。
永远只是“北狄王”。
像是在提醒他,他们之间永远无法泯灭的,身份的障碍。
成越盯着高坐明堂之上的人,忽地一阵牙痒。
他偏就爱极了对方这副尊贵骄矜的模样,似乎这个人生来就该高高在上,坐在璀璨灯火之间,耀眼若夏日骄阳。
但柳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又忽地想将对方压在那象征着权势尊贵的龙椅上,狠狠咬上那截雪白颀长的脖颈,在上面留下无数独属于他的痕迹。
——甚至是比啃咬更过分的事,留下更多,更加难以磨灭的烙印,就连早朝,都不再是柳疏在这把龙椅上最深刻的记忆。
他想让柳疏的眼里只能映出他一个人的身影,再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也没法再说出那些能轻易刺伤他的话。
总不能这么多年的煎熬,只有他一个人迷失其中,找不到宣泄之所。
柳疏对上成越看向自己的目光,后脖颈忽地有些发寒。
不用想都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大庭广众之下,两人就像是最寻常不过的一朝天子与异国君主,除却柳疏开头那一句,再不曾提及哪怕一分一毫的国王。
商量完公事已是正午,柳疏开口邀请成越一起用午膳。
成越虽一口应允,只是看着对方的神色怎么看怎么像是敷衍的例行公事,有些不爽。
到底是一国之君来访,哪怕只是午膳,接待得也隆重至极,但成越对这些毫不在意,他如今只一门心思地想弄清一件事情,柳疏对他,到底有几分在意。
又或者,只是深夜忆及往事,偶尔有些怅然而已。
——那也没什么关系。
成越想。
终归这一生,他总要将“成越”这两个字,刻在这个人心上不可。
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