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了一碗酱猪蹄,焦黄脆嫩,香气四溢。
小燕子歪歪头盯着福晋,一脸茫然。而福晋用帕子掩住嘴,笑成了花。
她懵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只有她一个人要吃猪蹄。
“小燕子,这酱猪蹄你多吃一点。”
尔泰用木箸拨了拨猪蹄软而不烂的肉,低头轻笑:“额娘,小燕子要吃得清淡些,这猪蹄太油腻了。”
“尔泰,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如今小燕子已回府,伤也好得七七八八,理应采取食补的方法,以防落下病根,在四季交替时不抗风寒。这酱猪蹄补血虚,强体魄,偶尔吃吃也没关系。
尔泰对着小燕子无奈地耸耸肩:“看吧小燕子,我就说了,我才是额娘捡来的。”他可冤枉啊,小燕子还是少吃点油腻的比较好。
众人笑成一片,福晋是又气又乐,轻微咳了几声,严肃起来:“好了,大家吃饭吧。”
小燕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双眼发亮。浓香的汁液,鲜美无比。她可太喜欢这味道了,吃了几口,表情都忍不住变得生动。
“哎呀孩子,你慢点。”福晋瞧她满嘴的油,用手帕替她擦拭干净。小燕子忽然抬眼,与她目光交错,那亮晶晶的眸子看得她糊糊涂涂。
“额娘。”
一声甜甜的呼唤落入她心底,福晋怔住一下,满眼怜爱。
“诶,好孩子。”
小燕子咧嘴笑,露出整齐的贝齿,转而低头继续吃猪蹄,整得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
由于这几日早早就喝了药汤,未到亥时,小燕子就感觉眼皮开始耷拉。尔泰从书房回来时,小燕子躺在床上酣然入梦,柔顺的长发趴在脖颈,脸颊一鼓一鼓。
尔泰端详着她的睡颜,微微翘唇。
失而复得,甚是欣喜,他也不必再守着寂寞春庭,不必再尝孤眠的滋味。
熄了烛火,他同往常一样盖好被子,不到半刻就睡意上头。隐约间他又听到耳边传来几声惊呼,慌张起身,以为小燕子膝盖旧伤复发。
“啊!妖怪,哪里跑!”
“…”这丫头莫不是梦到自己变成孙悟空?
“白骨精,白骨精,尔泰,快打白骨精!”
“...”
“打她,快打她,别给她跑了。”
尔泰俯身,无奈极了:“好,打她。”
小丫头满意笑了,扇子般的睫毛扑闪扑闪,惹他心底阵阵柔软。他掀开被子睡下,获得了片刻的安宁。当然,只是片刻而已。
小燕子挥舞着拳头,神色紧张,仿佛打着醉拳。尔泰叹了口气,准备看她又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不要斩他!”
“狗官,我毙了你!”
尔泰蹙起眉头,觉得这些话似曾相识。之前小燕子也说过诸如“狗官”这样的梦话,可能是受了药汤影响,竟又做起了噩梦。他拢好被踢开的被子,些微叹了口气。
小燕子陷入了梦魇,呓语不止。
她坠入一个茧中,拼命挣扎。密密的冰丝缠绕着她,肆力撕开跑出去,眼前蓦地一亮,又撞见萧之航被斩首。
可无论她怎么反抗,那些人都冷冷看着她,双眼空洞。人头落下,血溅一地。小燕子慌张无措,心一阵绞痛,这次,萧之航的面前再也没有出现那位温婉端正的素衣女子。
是一样的梦,又是不一样的。小燕子拼命往不同方向逃跑,一眨眼又回到这喧闹的街巷,反反复复见他人头滚落。几次三番,她已经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刺眼的光再度袭来,萧之航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对她露出了潇洒的笑容。小燕子趔趄几步,背后被巨大的东西拉扯住,整个人狠狠跌了下去...
“尔泰!”
猝然惊醒,小燕子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尔泰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住了她慌乱的心绪。
只见小燕子红着眼,捧住他的头喜极而泣,一直喃喃着:“还在,还在。”
“什么还在?”尔泰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还是决定相信孔子说的那句话——子不语怪力乱神。小燕子做完噩梦,人都吓糊涂了。
“你的头啊,尔泰,你的头还在,太好了!”
“啊?”尔泰探了探她额头,眉毛拧在一起。这丫头怎么奇奇怪怪,老是头啊头的,估计是梦见难缠的妖精,自己搞不定了,胡言乱语。
“好了好了,我的头还在。”尔泰抓住在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