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甩开如懿，领着众人又急如风火地赶到了景仁宫。

暗室没有人把守，空留一扇门。尔泰和紫薇不由睁大眼睛，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炽热的目光都要把门盯穿。他们明白皇后的手段，所以也担心小燕子会遍体鳞伤。

乾隆一脚踹在门上，奈何门纹丝未动。他焦急地看向如懿，赤红着双眼：“皇后，快把门打开！”

如懿颤颤巍巍，还在反复回想刚刚的事情，她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乐容会背叛自己。恍惚间也没听见乾隆说话，直到容嬷嬷在地上“啪啪”扇自己巴掌，她才回过了神。

“皇上，臣妾不知道如何开这扇门。”她说的是真的，自己并没有参与这件事，自然也不会开这扇门。

可没有人会信，一个乐容就把罪定得死死的。

“尔康，尔泰，把门打开！”

两人催动内力将门破开，朱红色的枣木七七八八断在地上。一眼望去，远处还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小燕子！”

乾隆快步朝小燕子走去，想抱起她去找太医检查伤势。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青光，竟有人赶在他之前抱起了小燕子。他定睛一看，居然是尔泰。望着自己多余的两只手，乾隆五味杂陈，看尔泰如此深情，自己也不忍心责怪他僭越了。

“小燕子，我来了。”

尔泰把小燕子手脚上的绳子解开，狠狠将人搂在怀里，指尖还在剧烈地颤抖着。她的丫头惨白着脸，都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现在就有一把刀，在他心窝一下一下戳着。

“快，把常寿叫来！”乾隆望着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说出来的话都破了音。紫薇还喃喃叫着小燕子的名字，倒在尔康怀里不停抽泣。

尔泰轻柔地抱起小燕子，脚却不听使唤，跌跌撞撞往漱芳斋跑去。

常寿赶来时，一屋子人皆怆然流涕。他已见怪不怪了，可看到床上的人是小燕子，他又哀叹了几声。往日要躺床上的，受伤严重的，那都是明珠格格紫薇，今日居然换成了还珠格格小燕子。

常寿瞅了眼哀痛欲绝的尔泰，再度叹了口气。他见这小燕子还穿着白色的里衣，全身也没有血迹，奇怪得紧。明明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上却未见血，难道是...

常寿掀开小燕子的裤脚，往上一提，膝盖上的伤痕触目惊心。那白皙的肌肤上大青大紫，两只膝盖都充了血，肿起一个大鼓包。

尔泰瞳孔骤然收缩，脑子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如果他没猜错，这是压膝的刑罚。压膝...小燕子该有多疼哪！皇宫的刑罚，有些见血，有些不见血。可这压膝虽然不见血，残忍的程度却不比其他轻多少。

一个人生生在铁链上跪着，膝盖都被会锯断，轻则骨盖撕裂，重则筋断残废。男子都受不了，何况她还是女儿身。

尔泰红了眼眶，喉咙哽咽，心如刀割。他无法想象小燕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没吃没喝，还受尽折磨。若是小燕子因此落下旧疾，那她便无法再练自己喜欢的武功了。

“常寿，小燕子到底怎么样了！”

乾隆在一旁焦急地踱步，看常寿没动静，他心头也慌。常寿转过头还结结巴巴的，让他更是心烦意乱。

“常寿，到底怎么样了！如实说，朕不会砍你的头！”

“回皇上！”常寿为了保命，扑通跪地。“还珠格格...她是受了压膝的刑罚。这膝盖，还伤得不算厉害。不过...”

尔康深吸一口气，惊愕地看了尔泰一眼。作为御前侍卫，他见过无数刑罚，都是惨不忍睹的。这压膝看似温和，实际上却是剜心的疼。

“不过什么！”

“不过要是调理不好，就会行动不便，再也习不了武功。”

紫薇哭得更肝肠寸断了，不让小燕子练武，这等同于杀了她...

“朕不管，要是医不好小燕子，你就提头来见！”

是了，乾隆也害怕。小燕子那么活泼好动，一旦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无异于一只折翅的燕子，狠狠从空中坠落。

“是，臣定竭力治好还珠格格。”常寿瞟了眼一屋子的“债主”，沉重地吐了一口气。

太阳已经落了，云霞线的最后一缕光束映出地上的惨寂。漱芳斋还是沉浸在一片悲痛中，尔泰垂着头，在小燕子的床边岿然不动，不知站了多久。

尔康站在外边也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还是端来一杯清茶，想让他的弟弟缓一缓。

“尔泰，我也很心疼小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