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花朝节仍两月有余,可朝中大臣却为此争辩得不可开交,一部分大臣不满的原因无非有三:一,花神节的传统早在历史洪流中被逐渐遗忘,此节没有过多的意义。二,蒙古亲王将进京之期定于了农历二月廿五,大清应该有所取舍,重视蒙古而非一个花朝节。三,女子过的节日,他们一群男子不便同乐。
“腐朽!”
乾隆将手重重搭在了龙椅上,声音中有了几分不悦,底下的大臣瞬间从争吵转为静默。“花朝节并不专为女子而设,况且晓岚说得对,花神节举行之期并不严苛,依朕看,最初商议的三月初最为合适。”
众人已为此事争辩了两个时辰,不分胜负。不过乾隆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就算反对的人再有不满,也不可能触怒龙颜,自找苦吃。福家父子弯腰颔首,与众人一同应是。
“尔康,尔泰,你们怎么看?”下朝后,见众臣稀稀疏疏地走在了前头,福伦才敢出声。他不想给人留下话柄,免得有心人诽谤他嚼乾隆舌根,还给他扣上一个不忠不义的罪名。皇宫之中,还是要慎言慎行。
“阿玛,皇上此举,应该另有用意。花朝节确实不能与蒙古进京相比,可是皇上却如此重视花朝节,不能不令人深思。”
“哥说得对,皇上一向重视大清与其他部落的关系,关乎国运的事岂可儿戏?花朝节也为女儿节,皇上此举表面上不恪守传统,那是他认为花朝节既于春日所设,不应有男女之分,众乐乐才是大美,有利于实现天下大同。可其中深意,我们谁都无法参透。”待尔康说完后,尔泰才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确实如此,此事过些日子再议。我现在要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近几日宫里都有人在非议小燕子,无论是妃嫔还是丫鬟,都说这个还珠格格是祸水。她不仅能迷惑皇上纵容他,还能勾引得五阿哥对她魂牵梦绕,竟连贤淑的五福晋都能冷落一边。最近大家都要小心行事,莫再添麻烦。”
“什么!”尔泰皱起眉头,心里大概盘算了个清楚。后宫之中最早只有皇后忌惮小燕子,后来愉妃娘娘才因婚事而容不下小燕子。最讨厌小燕子的,最盼望小燕子出事的,大概只有她们两个。不过究竟是谁煽风点火也不太重要了,因为她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我看,这就是蓄意谋之。小燕子一向爱护自己的奴才,下人们都挺喜欢这位率真的格格。非议的人,心思可鉴。”
福伦和尔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皇宫内外,每个家族都希望自己的根脉能长出更为牢固的枝节,以保家族繁荣昌盛。如此一想,那些非议便也不足为奇了。
“对了,阿玛,哥,我还要去班杰明那取点东西,不必等我。”
今早小路子给他传话,说班画师有要事告知。班杰明从不会单独找他,他隐约觉得,这一次是与小燕子有关。
风呼啸在红墙长廊内,只增不减。如意馆还跟往常一般,窗户上映着微弱的烛火。尔泰轻轻推门而入,寻了好一会才在内房里看到班杰明。
“你来了,尔泰!红绿蓝都被我支走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班杰明微微一笑,金色的碎发垂落在额头前,整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优雅。“给你泡了一杯黄山毛峰。”
尔泰谢过,连忙喝一口茶润了润干燥的喉咙。
“好久不见,小燕子还好吗?”
望着班杰明充满深情的碧眼,尔泰如鲠在喉,硬硬从口中挤出一个“嗯”字。许是看出他的不适,班杰明释怀一笑:“哈,尔泰,我不是永琪,我今天也不是来找你宣战的。找你来是因为你们成亲前,小燕子囔囔着要喝巧克力,刚好昨天我的国家大不列颠又通过水运运了好几桶过来,你等会路上带点回去。”
“谢了,班杰明。”
“还有,我还有东西给你。”班杰明转身从桌子上拿来一本画册,双手递去。“尔泰,原本我以为没了永琪,我会成为那个最大的可能,可是我错了。也许这就是天意,或许你才是最适合小燕子的那个人。这本画册记录了以前在漱芳斋小燕子一些美丽的瞬间,我不能把她再留着了,现在交予你,由你来守护这份珍贵的美丽。”
尔泰郑重地接过画册,眼里有了一丝敬佩。班杰明的绅士和气度,让他看起来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班杰明也心悦于小燕子,只是他和自己一样,心里都有了顾虑,这份爱意并不能走上台面。尔泰希望班杰明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拥有独属于自己那份珍贵的美丽。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不过我还是你们的兄弟吗?你们不能因为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