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凛夜。只见女子横着棍子站在门口,凝眉瞪眼道:“我可不认识你,你来干嘛的!”
“您不认识我,可总得认识这位啊——”
凛夜笑着用袖子擦了擦周青禾的脸,那一袋子面粉拍的周青禾整个人都变成了白色,不住地咳嗽,好不容易才抬起头来看到那楠乔的模样,一时间也傻眼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是……呀,周家的正主来了。哎呦,哎呀呀……”
楠乔认出了周青禾,连忙懊恼地拍着脑袋,走过来搀住了周青禾,把她领进了门里头。
此时的周家中心那棵参天大树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只有原地的一个大坑,院子倒是打扫了个干净,看得出来这位师姐在周家也真算得上是敬职敬业。周青禾被搀扶到石凳上,狼狈的咳嗽。凛夜也趁着这个机会向楠乔询问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原来,周紫木死了的消息传到江湖上不久,安家的人便得到了消息。
当初为了达成和周青禾的婚约,周家收了安家不少钱。可现如今周家媳妇跑了,钱也没拿回来,寻思来到这儿用周家的产业还账,可没想到莲华宫竟又先来了一步占下了家产田亩,让他们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要知道江湖上莲华宫虽不是个多厉害的门派,但随着那名为杭雁菱的跋扈丫头进了琳琅书院,闹了不少新闻也结了不少党羽,更何况碧水仙子现如今在莲华宫当老师,安家的长子安贤山要想在琳琅书院好好念书,自然是不能得罪莲华宫人的。
但钱总不能就这么没了,于是安家用上了江湖手段,天天堵在周家门口要债讨账。虽始终不敢进门,但他们占着理,说话硬气,知道莲华宫里面都是女流面皮薄,隔三差五地就聚众跑到周家宅门之外唱一些不堪入耳的淫词滥调,说些污言秽语。
负责看守周家大宅的楠乔被折腾的有些神经质,因为宗门师长的吩咐不要多生事端,加上实力也不济得能把门外的混账全都干掉,只好守住了大门,一个人在屋子里头忍着。
凛夜听了忍俊不禁,连忙告知自己便是莲华宫派来,陪同着周家的小家主回家,顺道来这里照顾着的。又掏出了净水的信物——说是信物,其实无非也就是净水给她绣的手帕,同款的杭雁菱柜子里面塞了整整一箱子。好在楠乔小时候和杭雁菱玩的近,虽是澄水门徒,但也多得净水点拨,自然认得净水仙子的绣品,当即放下心来,一边跟周青禾道歉,一边和凛夜做着交割。
在说完了那些顽汉来到这儿的规律,以及如今周家产业的经营情况以及都是用的哪些人脉在照顾着之后,楠乔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扛着棍子如同放假了的学生一般要走,被凛夜喊了一声。
“诶,楠乔姑娘,周家的事情有劳你费心了,这是净水前辈让我带来的一番心意。”
说罢,凛夜从储物戒指里面取出来了一兜子银子,交给了楠乔。
楠乔见状翻了个白眼,拍拍凛夜的肩膀;“我说这位漂亮的大姐,我来这儿一趟是报偿我师门的养育之恩,不求什么回报。我看您对这位周青禾姑娘挺上心的,有这些个钱不如留着打法门口那帮要账的白痴吧。嗨呀,这几天气死我了,等以后别让我逮着机会,有由头了我非得揍他们一顿不可。”
“也好,慢走。”
凛夜摆了摆手,在楠乔转身离开轻轻施法,让楠乔背后的棍子首尾缠上了紫金木的荆棘,而后走到石凳跟前,用净水的手帕细细擦拭着周青禾的脸。
“我不让你一个人回来的决定果然是对的,你瞧,这里不安生的很。”
“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周青禾自己拿过手帕擦干净了脸,温和的笑着以示坚强
“真坚强,不过我记得某些人曾说回到家里就不用继续装一副乖宝宝相了,怎么到了家里还这么拘束?”
凛夜捏了一下周青禾的脸蛋,而后站起身来:“我去你家先转转,一刻钟后回来。”
“……嗯。”
凛夜说罢大摇大摆地扭头离开,独留周青禾一人坐在院落之内,左右没了人,她五官扭曲了起来,趴在石桌上,心里头的委屈再也没法压抑在喉头,放肆地哭出了声来。
最开始还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声音,可终究难挡着悲从中来的苦痛,声音越来越大。哭了不知道有多久,周青禾才抬起了头,鼻涕粘在袖子上,好不容易擦干净的脸也沾染上了袖子的面粉,一道一道的白痕让整张脸十分滑稽。
因泪水而朦胧的目光缓缓抬起,却见自己趴着的石桌上不知何时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