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涧虽然是县城,但经过官匪连年争夺已经满目疮痍,城内住户寥寥,不过这种景象是明末常态。除了少数几家客栈酒肆还在营业,其余沿街门面大都关门闭户。街上王来穿梭的也不是寻常百姓,几乎全是各色义军模样的人。文庙坐落在县城最中央,以往也是最繁华热闹的地方。沿街串巷的买卖人会在此驻足揽生意,跑江湖的会在此打把势卖艺,不远处还有几家青楼妓院,沿街卖小吃的更是数不胜数,此时全没了踪迹。那几家妓院也被义军占为兵营住所。客栈不是客满就是被义军占着,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那环境和昨天住的驿馆简直有云泥之别,就这还是因为客栈掌柜的亲戚在义军里当头目才没被侵占。李信等人也只能将就。一切安排完毕,李信对王教主道:“王前辈,真的感谢您,否则我兄妹恐怕连这样的地方也无处可寻,今晚我兄妹做东,请王前辈喝一杯如何。”请喝酒绝对出于真心,但他更像打探一下这王教主的底细,还有刚才看到的满清人(皇太极即位后改女真为满清)哪里去了?县城本就不大,他们几乎将这里的大小客栈找了一遍,并没发现那些人的踪迹。但他知道,这些满清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跑到敌国的农民军老巢来。
王教主正欲去客房,听到李信对自己说话,遂笑着回道:“哦,李岩兄弟,你看这兵荒马乱的,想寻一处安静的酒肆恐怕也找不到,而且此处不易多走动,这些义军见到可疑人士可敢格杀勿论。心意我领了,等到了米脂我请你们一醉方休。”
“王前辈......”李信刚欲答话,红娘子却看出了他的心思,抢话道:“王前辈您客气了,虽说这里被义军占领,但我见街面上尚有几家饭庄酒肆照常营业,此时天还没黑,也不算太晚,进米脂城恐怕还要麻烦王前辈,您就不要推迟了。”
“哦,好好好,你这小丫头倒是爽快,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人放下行李,找了一家看似很大的饭庄,其实里面除了义军,倒没有什么食客,掌柜的一看有生意连忙招呼到雅间落座。酒菜却没有几样,也只能将就了。王教主只带了一个随从,四人落座后先是寒暄一阵,接着王教主举杯敬李信,说道:“李岩兄弟,带你们进城也就是举手之劳,我们萍水相逢也算是缘分,来,老哥先敬你一杯。”说罢也不等李信回话,举起酒杯便一饮而尽,李信正要回敬,哪知王教主突然夺过他酒杯,说道:“李岩兄弟,你年轻,当饮此杯。”说罢便将酒壶塞到李岩手里,李信一接便感觉有一股强劲的内力袭来,因王教主是突然袭击,李信不敢怠慢忙运气对抗,王教主瞬间感到李信的内力强劲。那酒壶好像成了舞狮的绣球被两人推在手中间。红娘子一看刚才和颜悦色的王教主突然发难,已将腹间软剑撰在手里,再看李信却气定神闲,顿时明白。李信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武功,一开始真气对抗乃是自然反应,稍定后便慢慢收回内力,因力道不均衡,那酒壶“扒拉”一声裂碎,李信惶恐道:“王前辈,小可这点微末道行哪是您的对手?实在是见笑了。”
“哈哈哈,李岩兄弟年纪轻轻竟有这等内力修为,确实难得,恕老哥冒昧了,来,请!”王教主也是久历江湖的老手,李信的第一反应印证了他的猜测,这年轻人内力远在自己之上,只是后来为了藏拙才故意输给自己,他也不说明,继续说道:“兄弟,以你兄妹的武功修为,在江湖做个闲云野鹤太可惜了,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在这国破家亡的乱世之秋,兄弟当有一番作为才是。”
“王前辈取笑了,像您说的,这乱世易子相食饿殍遍野,北有满清虎视眈眈,内有饥民暴动,天下大乱改朝换代或许也就一朝一夕的事,我等小辈能有何为?”虽然不知道王教主底细,但对他说出的这番话,李信还是认可的。
“呦呦,王前辈,我哥可没有你那样的雄心壮志,要不跟您跑买卖如何?”红娘子似有调侃。王教主似有招揽之心,见红娘子这么说正要回话,却听到前院有打斗声,连忙跟李信使个眼色,四人迅速离开雅间。此时天已黑了下来,四人刚出门却被几个蒙脸大汉围住。那几人并不说话,不由分说上前就打。李信红娘子已长剑在手准备应战,可那四人却不理会二人,只围着王教主二人进攻。这几人武功全然不是中原一道,招式阴损生猛,没有花架子,拳拳到肉。纵然是王教主武功不弱阅历丰富也看不出门道,和他的随从只能疲于应对,眼见就要招架不住。李信和红娘子心想,这群人是不是那晚偷袭自己的人,看武功路数全然不是,正要提剑上前帮忙,此时却进来一队义军,为首的大叫一声:“住手!”
随着这声大喝,那几个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