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注意到,白馨月来找我的时候,并没有穿之前在戏台上的那套新娘喜服,而是换成了露背晚礼裙。
那张素白的女人脸,就像是纹身一般贴在她裸露的后背上。
脸上的五官稚嫩清秀,嫣然一个十几岁少女的模样。
因为没有头发的映衬,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剥了壳的鸡蛋。
“看什么看?”
白馨月显然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不对劲,有些紧张地低头看了看胸前,还下意识地捂住袒露的领口。
她的态度,让我毫不犹豫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没什么,你的背,挺好看的。”
我勾了勾唇角,留给她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白馨月一愣,顾不得淑女形象,抬胳膊就去挠后背。
记者们哪舍得浪费这么好的镜头,一片闪光,正好成了我的烟幕弹。
离开喧闹的宴会厅,门口安静得出奇。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全黑,幽暗的园林中,只亮了一些景观灯,更显得阴冷瘆人。
我并不打算离开,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毕竟要接近白家不容易,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事,坏了大局。
不过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来了这么久,居然没有看到张耀祖,而且后来,连张博阳也没了踪影。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环顾四周。
刚才在大厅里,听到有记者在小声议论。
原来这里并不是什么对外营业的酒店,而就是白家的私家庄园,也是这部电影的主要取景地。
白家甚至专门还开辟了一片场地,按照电影的要求进行了改造。
虽然是晚上看不清庄园的全貌,但就这一路过来的所见,完全可以看得出,白家有多么豪横。
这么想着,我已经不知不觉走入了侧门边的小路。
蜿蜒的石子路,隐匿在郁郁葱葱的草木间。
星星点点的黄色小灯,大致指出了小路的方向。
路的尽头,似乎是一个池塘,上面笼罩着薄薄的雾气。
如果不是对白家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厌恶,就事论事,这庄园的环境,真的可以算是宛若仙境。
但此时此刻,这缥缈的薄雾,倒像是以前村子里乱葬坡上的死气。
“安阴婆的身体可还好啊?”
寂静中突然冒出的这个声音,吓了我一跳。
最重要的是,这一句问候,居然是给阿婆的。
我揉了揉眼睛,看到面前的树荫间,有个高瘦的身影。
虽然没有戴帽子,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正是白家请的那个道士。
“怎么,认不得我了?”
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语气里,似乎跟我很熟悉。
我侧了侧身,借着月光去看他的脸。
之前在台上,虽然只能看到他的影子,但我已经感觉到了似曾相识。
这会儿,我们之间距离不过一米,看清了他的五官,却反而陌生起来了。
他应该是看出了我的迷茫,轻笑了一声,仰头望向天空。
“我说过,如果你命数够硬,能渡过十八年的那一劫,就可以前来拜我为师。”
“欧阳先生?”
我本能地倒退了几步。
当年在乱葬坡的场景,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可怕至极。
欧阳渊掉下悬崖是我亲眼所见,而且他还被扎了一剑,所以就算没有摔死,也被剑扎死了吧。
再退一万步讲。
就算他真的从崖底的禁地活着出来了,可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剑扎入他的后勃颈,整个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缩成了一个干瘪的小老头。
可现在……
我有些怀疑的再次打量。
他足足高出了我一个头,虽然苍老,却并不佝偻。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怎么没有死?”
他并不避讳我的打量,带着笑意的脸上,却让我感到莫名的寒意。
我当然觉得奇怪,但并不想和他说话。
因为在我的概念里,他和张耀祖是一伙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草丛的原因,总是有小虫飞在周围。
我厌恶地挥走虫子,转身就要离开。
“你没死就没死吧,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那玉化的诅咒,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