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衣服,嘴唇上都已有了胡渣,来去都是如此的轻描淡写,送行接机的人也永远只有同一个人。
他早已和这里的同龄人脱节,无所事事而被丢进丰之崎也没改变什么,严格来说他早就辍学了,那种坐在整整齐齐桌椅的教室里,只有老师严谨的讲课声回荡的学习氛围根本不能感染他。
因为他熟悉的是放肆,随意坐着的几圈人懒散的吹牛,他们手指间旋转着铅笔,捧着的不是厚厚的课本而是木质画板,老师也没有什么正经的,翘着二郎腿抖着腿有一没一的讲朱红加少量黑是啡色,画不黑头发直接上炭笔,炭笔不行上柳炭条之类的东西。
这时有二货就会大声说那我能直接上煤炭吗?另外切不出圆形准我用圆规吗?
哈哈的声音就轰然响起,胖胖的老师呵呵一笑不甩他,此时瞧见了某个打瞌睡的,笑脸盈盈的站起走过去就是一脚并嚣张的说睡个锤子,今晚的速写多画十张。
而那种放肆也是会瞬间荡然无存的,仍是一圈一圈没有规矩的自己找地方坐,贴纸用石墨开始描绘,一旦开始,哪怕几十人互相挤在一起,都不会有半点声响,只有沉重或是轻快的排线声。
没有上课下课的铃声,没有班长的那句起立老师好,起立老师再见。
几个小时的专心致志后只有疲乏,没有人会讨论什么明星又有绯闻,什么组合又有新曲,累积的睡眠不足让人很快坐着就睡过去,睡不着的人也只是紧盯自己的画面,偶尔看看别人的。
时间仿佛永远不够用,仿佛永远都有缺点要去想方设法的弥补。
那个地下室宛如和外界断开了联系,俨然是另一个独立的境界。
大家会分享心得与技巧,但共同进步的终点仍然是各自为战,除了自己全是要狠狠踩在脚下的敌人与竞争者。
一笔,仅仅是一笔的阴影都有可能带来一分,而那一分足以碾杀上千人。
就像斗兽场里的角斗士,经历一天厮杀匆匆回到阴暗的监牢睡去,再睁眼时又是第二天的厮杀,没有韧性的人只配远远抛在后面,努力刻苦的人也将被名为天赋的东西打碎信心,放弃很简单,很容易,但要是想跟上这车轮,并且妄图站在顶点的话……仅仅付出自由是最廉价的代价。
枯燥,沦为纸笔奴隶般的生活,他却熬了整整三年有余。
最快捷的速食,最少的休息,将每天至少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全部当做祭品献给艺术的神灵,只为了下一次挥笔的毫无犹豫。
他是那么的贪婪,那么的自私,那么的可以为了“大师”以及更高的境界可以放弃一切。
然而人并非是毫无情感的机器。
行走白纸黑笔间的殉道者在那时,不过也只是个十八岁的男孩。
从地下室逃出来,却已不能回头好好的享受青春了。
被自己压榨的孱弱身体玩不了篮球,几步就气喘吁吁,运起球来也可笑的跟小学生一样,体育场里周遭都是同学们看笑话的眼神,学业,物理化什么的也完全一窍不通,被老师点名,望着黑板只有茫然,他不懂什么xyz,只觉得黑板上的正方体的透视,老师画错了,当然这样大大咧咧的了然发言只能又换来老师的无语和陌生同学的笑声,课堂里他比大家优秀的也就是多吃两年干饭吧。
既然想背叛,那遭到神明的遗弃,承受这种废物的称谓也是理所当然。
而且上帝是公平的,一旦你懈怠且不定,它便会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收回你的天赋与力量。
凛诚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右手,幻想着它正捏紧一支笔,生疏感便从指间直达心底……指节都在轻微的颤抖。
“好像只剩回忆了一样。”
他摇摇头。
胡思乱想时,他却偶然的路过了东京巨蛋,是的,文京区这样的教育气息浓郁的地方,也是有这种商业设施的,五万多个座位的大体育馆是读卖巨人的主场,也举办篮球与美式足球比赛,还有职业摔角,综合武术,k-1赛事或者音乐表演。
蛋形屋顶是弹性的薄膜,非常有艺术气息的设计,在他这样的怪人看来,那弧线很美,事实上,他偶尔会对着水龙头发神,因为他觉得水龙头那圆润弯曲的管道相当诱人。
今天是哪位当红歌手在这打算搞演唱会吗?
凛诚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前面热火朝天的人群,国民们觉得巨蛋演出如果粉丝少于三万是耻辱。
不过凛诚其实是有机会站在上面俯首弄骚的……因为他真的在路上闲逛被杰尼斯星探给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