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这幅《星月夜》只是单纯的模仿画面,而没有尝试去对话,临摹是对大师的致敬,对自己画技的一种提升方法,但那也是神圣的对谈,借由一副画面,实现跨越时光的同步。”
“曾经有个有严重抑郁症的患者,一个夏天的晚上吃完安定情绪的药物后产生了幻觉,当他看到窗外稀疏的星星时,星空开始扭曲,旋转跳跃,甚至涌向他,那一刻他忽然想到了梵高的《星月夜》,他忽的哭了,不是悲伤和孤独,而是理解。”
凛诚低声说。
“总有孤独的灵魂在世间徘徊,而孤独的灵魂也可以强烈共鸣的,哪怕彼此不是一个时代的,这些凝下心血的作品伟大之处正在于此,它们可抗衡时光,从而联系上那些感同身受的人生旅途上的匆匆旅客。”
“去读读《亲爱的提奥》那本梵高的书信体自传吧,那中正有《星月夜》的源头。”凛诚顿了顿,旋即包含敬意的低声吟诵,“‘我一定要画一幅在多星的夜晚的丝柏树……然而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这幅作品,一个多星的夜晚,基督是蓝色的,天使是混杂的柠檬黄色’。”
“懂了吗,这画简练的说,好就好在,它洗练于岁月。”凛诚说完,看着校长。
校长脸上满是深思,满是对时间人生的提问,良久,他才严肃的说。
“有点太长了……我不一定记得住,你给我写下来?我之后就这么给朋友说。”
靠!
艺术是你用来当做垫桌角的书的吗?!
“不过你的美术鉴赏力还蛮高深的啊。”校长突然说,语气深长。
凛诚一怔,旋即目光微移。
“凑巧上课没看课本,读过许多课外书。”
他低声说。
“说到上课,你的学业……”校长看看他,顿了顿接着说,“你的成绩是真的差,今年都是第三年了吧?总不会还打算复读吧?你们藤海家天生应该就不是攻读知识的类型,你爷爷就一莽夫,玩拳脚功夫的还真被他玩出了境界,你爸爸还好,本来可以跟你爷爷组成一对藤海家的文武双全,可惜走得太早了。”
校长惋惜的摇头,他看着凛诚,认真的说。
“你心思也没有在学习上,我早看明白了,两年前你爷爷把你丢到我学校,就是来混日子的,只是这日子混的舒坦快成习惯了……你也是个小大人了,我跟你爷爷又这么铁,也没有管你在校内缺席和天台抽烟,不过今年该打算打算了吧?”
校长没了之前那种斯文暴徒的无理,真切的说。
“和你一学年的,大学日子都过一年了,你是打算今年努力考个大学,还是直接出去寻份差事呢?”
“这怕是得回去跟老爷子商量了。”凛诚挠挠头。
“有啥好商量的,你自己有什么特长就尝试着干点什么呗。”校长一哼。
“我能有什么特长……”
良久,凛诚才自嘲的轻笑。
校长看了他一会,然后还是点点头。
“行吧,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并不是不懂事,就是太懒散了,我不强求你的学业,至少你能成为一个好人,我作为师长的基本责任就尽到了,而训话小辈的事,就交给你爷爷那老瓜子吧。”校长朝他努努嘴,“得了回去吧,今年还是三年级c班那个教室,记得下次来把下水道维修费给我垫上,还有时刻记着遵纪守法,我可为你破了几条戒了。”
“我从来都没生事啊……多谢严铁爷爷了。”
凛诚站起行了一礼,然后出了门。
喝完那杯热乎的祁门红茶后,柳正严铁先是翻阅了下今年的事务表,之后停下手,他沉默了一会,好不容易弯下满是赘肉的肚腩,从书桌右边最下面的抽屉取出一个档案,起身后松开了下西装的口子,岁数大了还这么胖,够憋的。
“没什么特长啊。”
他眯着眼看了看手里的报告纸,轻轻叹息。
“你也就骗骗外家人。”
纸上的却是中文的句词。
第三届艺国论坛交流会于意大利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完美谢幕。
彩色的照片上,在两三排的学生模样的少年少女中,他忍不住看中那个嘴角上扬,桀骜不驯,神采飞扬的年轻男孩,他的眉目上挑,仿佛看的不是镜头,而是无尽要攀越的高峰。
照片背景是米开朗基罗所创的大卫雕像,在佛罗伦萨美术学院里的这座雕像,是真迹,而非赝品。
在传世的大师之名作旁,区区还有稚气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