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明庭晏顶嘴的后果就是,宋窈窕真的被罚跪了。
那小心眼的人还特地给她挑了个风水宝地,全是鹅卵石的小路,刚下过一场小雨,坑洼间全是积水,这一跪简直了。
又凉又痛,你整人是有一套的,男人。
明庭晏对一旁监视的侍卫下命令:“没到子时不能让她起来。”
侍卫:“是。”
宋窈窕呲牙咧嘴的捂着膝盖,朝那抹离去的身影的方向竖起了中指。
祝你群殴拳拳落空,祝你吃鱼必卡鱼刺,祝你摔跤摔进火葬场。
月上中天,矮木无风无雨的摇晃着,空气中流淌着青草落英的味道。
四周万籁俱静,只闻得风吹落枝新叶的簌簌轻声,重重花树乱影交杂分错,像无数珊瑚枝桠的乱影。
她双手蜷握,只觉得浑身冻得有点僵住。
身形颤颤巍巍的,身影越显单薄。
本以为是叫出来说几句话,也没拢件披风,现在好了,要成冰雕了。
大学生很容易死的好吧。
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她这个猛男一跪,今晚得创造多少财富。
一阵风吹来,宋窈窕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喷嚏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侍卫见她薄弱的身影跪在地上左右摇晃,转身离去。
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长。
宋窈窕以为他是怕自己传染他,捶着大腿嘟囔道:“怎么走了,我的健康码是绿的啊。”
不信我可以给你看行程码啊。
没过多久,侍卫手中拿着一物走近,弯腰伸手递给了她。
宋窈窕一愣,看向他手中,是一个小手炉。
侍卫表情淡淡道:“王妃,更深露重,莫要着凉。”
宋窈窕顿时泪流满面,好人啊,这是天使啊。
她在袖中笼着小小的平金手炉,那样热,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其实是宋窈窕单方面的说,侍卫只是很冷漠的回几个音节。
宋窈窕:“好人,你叫什么名字。”
侍卫:“承轩。”
宋窈窕:“承轩,一听名字就是帅哥。住哪啊,家里几口人啊,有没有买房啊?”
承轩:“西郊,没有家人,有房。”
宋窈窕“哦豁”一声,干这行是不是很赚钱啊,房子都买好了。
“今年几岁啊,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你娶媳妇的钱攒够了没有啊?”
她越说越来劲,跟查户口本似的。
承轩的耳尖掠过一抹红:“年十七,其他的王妃莫要再问了。”
十七,比宋窈窕小一岁。
“呦呦哟呦呦,不让问,小伙子害羞了是吧。”她揶揄道。
有喜欢的人挺好的,愿得一人心,免得老相亲。
见场面有点冷掉,宋窈窕出声道:“承轩啊,本宫给你讲个冷笑话听。”
承轩:“何为冷笑话。”
“你听就是了。”
“好的。”
宋窈窕清清嗓子:“辽宁是中国最推崇ins风的地方,你知道为什么不?”
她看向承轩,对方摇头,没听过辽宁,ins风又为何物?
“介银你ins不?”
“ins。”
在承轩的一脸懵逼中,宋窈窕的笑声显得格外猖狂。
笑到一半,发现边上那人没反应,这才想起,他听不懂。
……
“不好笑啊,那换一个吧。”
“陈胜曰: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吴广曰:死国矣。”
“陈胜:别用日语夸我!”
“哈哈哈哈哈哈!”
宋窈窕笑的更加狂野,承轩:……
他是不是应该也笑两声?
——
窗外夜景斑驳变换,月光映照在侧脸,时明时暗。
明庭晏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跪在地上昏昏欲睡的女人,心里不解。
他也并非是真的想让她跪那么久,为何就不愿意道歉?
她做了那样恶毒的事,而他只要求她道歉,就这样为难吗?
她往日低眉顺眼的样子,今日倒是全消散了,硬气的很。
良久,他拂袖离去。
夜色沉酽,宋窈窕不知何时跪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