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老刺史兴师问罪不成,反倒是窝着火看啥都不顺眼。
他一脚踢翻中堂的太师椅,将气撒在了各种物件上。
下人们大气不敢出,低着头连番收拾屋内的杂物。
韩家公子一个劲呼疼叫痛,毕竟手臂骨折,不痛才怪。
“你叫唤啥?都是你个败家子害我折面,还下人所为。我看你不但愚蠢还眼拙出奇!”
韩家公子十分委屈的呼痛应道:“我哪知道他是坑家少爷,长这么丑,不是下人还能是谁?”
“长得丑就是下人?什么逻辑!”老刺史气得吹胡子瞪眼,若不是看他骨折,早就家法伺候!
“富家公子哪有他这般磕碜的?”韩家公子手上虽疼,嘴里却不饶人。
老刺史当时也被他带偏,要不然也不会这般折辱,此时他一哆嗦,手指横向,怒道:“歪理邪说!”
韩家公子依旧嘴犟:“我可没乱说,瞧瞧我这副模样,一眼就能瞧出背景身家。”
“自吹自诩,狂悖不堪!”说着,就欲揍他。
韩家公子见状,赶紧躲在一旁,单手捂脸,蜷缩一团,口中直喊:“父亲饶命。”
老刺史哪里是真想揍他,只在他跟前虚晃一下,便收了拳脚,一个字:“滚!”
韩家公子闻言,迅捷的逃离中堂。
“这个败家子!”老刺史一拳砸在自己的另一只手心,不停地摇头叹息。
这时,他的正妻王氏走了进来,见他自艾顿足的样子,赶紧劝道:“老爷何故如此,气坏身子可不好。”
“都是你平日惯的,越发不成器!”老刺史顺势将气撒在王氏身上。
王氏陪着笑,道:“都是为妻的错,难为老爷啦。”
“知道就行!”老刺史鼻音一呲,冷哼一声。
“不知这孩子又惹什么事了?”王氏小心翼翼的试探。
“还不是谢家。”
“怎么又是他家?”
“谁知道呢?也不晓得他是不是中邪了,偏就与那谢飞羽耗上!”
“文奎这孩子虽说是蛮横一点,他谢家也不是什么好鸟。就说谢自然飞升,好处全落在了他家,谁又会想起老爷当初资助修建朝阳洞一事?诏书里半字未提,倒是让新来的李坚得了名声。”
老刺史闷哼一声,心中的怨气再度横生。若不是被那同宗的韩昌黎弹劾,怎会落得就地养老的下场。如今谢自然功德圆满,皇上也没给自己平反正名,这股气自然得算在谢寰的头上。这也是他一度纵容其子为难谢飞羽的不二理由。
王氏见他不语,又道:“我听说那和尚一同与你们找去谢家,结果如何?”
一提和尚,老刺史便脸色一沉,极为难堪的道:“灰头土脸的能有啥结果。”
王氏好奇的追问:“他不是有些本事么?”
老刺史马脸一横:“本事?不抵谢家小儿一半!”
“不会吧。这谢家小儿能有这大能耐?”
“我亲眼见到还能有假?”
“莫非他也占得一些道行?”
“本来和尚已将他困住,岂料竟被他突破。”
“那和尚呢?”
“被坑家少爷打得口吐鲜血,消遁而逃。”
“坑家?哪个坑家?”
“还能有哪个坑家?巴蜀坑家!”
“官宦盐商?”
“正是!”
“这坑家怎么也掺和进来?”
“也怪我走眼,殊不知这坑家竟是谢寰亲戚。”
“那文奎也是被坑家少爷所伤?”
“嗯。”
“老爷,咱先不说这些,还是找个大夫医治吧。”
老刺史顺了气,这才差人去请接骨的郎中过来医治。
不一时,门童又报:刺史李坚前来拜访。
老刺史忙叫王氏备茶,请他进来。
李坚面呈微笑,并无官家派头,只见他一袭微服与师爷黄聪一道步入中堂。
“老刺史好!”李坚率先拱礼。
“李大人客气了。”老刺史回礼。
师爷黄聪递上茶包,躬身道:“老刺史,这是李大人老家捎来的瓦屋春雪,敬请笑纳。”
“二位,快快请坐。”老刺史收下茶包,转递给王氏。
王氏借机拧着茶包退下。
李坚先是品饮了老刺史备下的八宝茶,连赞三声。见老刺史气色平稳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