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片子哈……咦?你们的家长呢?”
“肇事者缚刃边城!受害者宫楼雪,我是她姐姐宫紫玄!我们老爸老妈出差了,还没有回来。”
缚刃边城依稀记得当年的那位女医生,很是温柔,慈祥,还从口袋里拿出来了几块橘子软糖哄住了宫楼雪。
“是我的错……骑自行车的时候不小心让她摔下去了,下次不会了……”
“下次?还敢有下次?!”
小他多半头的宫紫玄,立刻扬起拳头没轻没重地捶在了他的背上,不疼,但那时缚刃边城的脸更红了,就连他自己也感觉仿佛脸前是被人放了一只打火机在烧似的。
那位女医生仔细看过了x光片子,所幸宫楼雪的腿和脚都没什么太大问题,只是青枝骨折,需要打上石膏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打完了石膏,缚刃边城背着宫楼雪出了门,身旁的宫紫玄依旧不依不饶,但在从门诊大楼出去后,宫紫玄却突然安静了下来,直到缚刃边城背着宫楼雪走出去了十几步后,他才留意到这个捶了他一路的丫头停在了门诊大楼的门口,头昂着,分明是望着他们刚刚离开的骨科门诊的窗子。
其实他也不晓得,为什么只那么一次,宫紫玄就打定了主意要在将来成为一名医生,还是骨科医生,但他直到现在还记得宫紫玄那天说的话和那双让人后怕的眼神。
“将来我也要来这里当骨科医生!”宫紫玄攥紧拳头看向了他,当然那时也许她是在看自家的小妹宫楼雪,但时隔多年,缚刃边城现在已成了天险刀藏,他还是会很怕那双眼。
“缚!刃!边!城!我宫紫玄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咳咳咳咳……”
突如其来,不愉快的断断续续的回忆闪现在天险刀藏的脑海,没来得及吐出的烟刺激起了他的咽喉。
“呃……”
眼前像是有影子在浮动,天险刀藏的头也开始痛,这是以前受伤留下来的老毛病了。
仿佛有人正在用一把钝斧头将他的头劈开一般,愈加剧烈的头痛,那些影子也逐渐在他的眼前扭曲。
“……”
当机立断,天险刀藏将手里还燃着一点火星子的烟头攥进了掌心,用另外一种疼痛去掩盖疼痛的做法虽不明智,但有效,至少,他的眼前不会再看见那道扭曲的影子。
“藏……藏哥……你,你没事吧?”
天险刀藏扔掉了烟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眼前多了个人,看样子,显然是被他刚才的举动吓到了。
“阿藏,和老鬼说好了,今天八点,码头那间茶餐厅见,记得多带些人……”
“嗯,知道了老大……”
死亡,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从来都不会是一个意外,正如他很久以前和宫家的那两姐妹一起吃冰淇淋的那天,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名帮派成员。
“呼……呼……妈的!一个个看人太多就知道跑,还害得老子被砍成这样!阿藏,快开车!!!”
天险刀藏的动作比他的老大的话还要快一步,他甚至预先从便利店里要好了冰备在后车座的桶里。
等车子发动起来像闪电一样奔窜在街道上的时候,天险刀藏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水响,他快速从后视镜上瞄了一眼,桶里的冰多少已经有些融化了,他的老大刚刚淡定自若地将他的断手扔进了桶里。
“妈的!等老子手接好,把他们全砍了!剁了!丢去喂狗!!!阿藏,再开快点!妈的,还追!还有条子!”
听了自家老大的一路嘴里的不干不净的,伴着紧逼直追刺耳的警笛,天险刀藏在街道上又是兜上了好几个圈子这才安心地将车开去了最近的医院。
车子停在医院的时候已是午夜,值班的医生护士本就没有几个,见到天险刀藏扶着一个血人还带着断手突然闯进来,一个个几乎吓得都躲在了台子下面不敢出来。
“准备手术室,清创,你,快去填资料!备血!”
何其镇定自若的声音,天险刀藏很难不注意到这声音的主人——那个女医生。
可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也只是一道背影,天险刀藏差点要捏折手里正在填资料的笔。
怎么会那么巧?怎么会是她?怎么会……
宫紫玄当年去了医学院念书这回事他是知道的,可他没想到,宫紫玄也确实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跑来这家医院当了一名骨科医生。
甚至,她还成为了当年那位女医生,霹雳医学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骨科教授练峨眉的学生。
在手术室外等待着的天险刀藏十分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