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放了金钗的匣子而去。
然而,正当他和欢儿小心翼翼地从匣中取着金钗的时候,突然间,周遭光亮了许多。回头,确是看见了一个宫女模样人,正举着一盏宫灯,愣在那里。
“你,你在做什么?这里可是皇宫!”
怪盗停了手,转身,却出乎意料地将眼前的宫女退到了墙上,两臂各拦住一边,迫得那小宫女只得乖乖地站在这两臂围住的地盘里,倚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你是宫女?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朕……我叫甄玄七,你呢?你又是谁?”
粲然一笑,假面下的男人嘴角始终保持着那样的弧度,喃喃着,将“甄玄七”这个名字反复念叨了几下。
“玉…浮…生,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玉浮生抓起了眼前小宫女的一只手,一笔一画地在她的手心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仿佛生怕这小宫女记不住一般。
“玉浮生,玉浮生?好名字,可惜偏偏为何要作梁上君子?”
下一刻,宫女从袖中翻露出了一方匕首,直冲玉浮生的面门而去,可玉浮生,只轻轻一闪,便远远又带着欢儿躲在了梁上。
也正是这一瞬,宫女的头发挣脱束缚般地完全披散开来。宫女一怔,摸了摸脑后束着头发的发钗,没了踪影,倒是摸了一片金枫叶下来。
这时,梁上也传来了那玉浮生悠悠的声音,“轩辕庚,你这宫女装的委实不太像。这些金钗我就不要了,不过你头上的这只钗,我要留下。这样吧,你若能再抓到我一次,我就改行,哈哈哈!”
翻窗而出,玉浮生身形极快,轩辕庚见状,也顾不得自己还散着头发,径直便追了出去。那玉浮生也好似在等她一般,刻意放慢了些脚步,直到把轩辕庚引出了皇城。
“你,你怎么不跑了?!”
“哦,你不是要抓我吗?在你抓到我之前,我想先带你去看一个地方。”
就这样,轩辕庚随玉浮生来到了东街,那是邺城里最为繁华的所在,红玉楚馆与梨君楼相依并立,门前人头攒动,你来我往,熙熙攘攘,明明已是深夜,却还是恍如白昼一般。
“玉浮生,这我见得多了。”
“那你可曾见过他们的另一面?”
“另一面?”
随着玉浮生的带领,轩辕庚又是来到了红玉楚馆与梨君楼的背处,在此之前,她从未来过。可接下来,她亦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所见。
眼前的一切,和方才的一比仿佛是两个世界。
这是怎样的一番景象?黑漆漆一片,唯有从前面映照而来的灯火微光。有人不时从偏门而出,手里提着一个个桶,桶里装的,是里面客人吃剩的酒食。他拎着桶,并没有走远,因为,一早就有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们在那里等他。
轩辕庚亲眼见到,那人将桶中的酒食尽都泼撒在了地上,那些迫不及待,衣衫褴褛的人们一拥而上,不顾这这残羹剩饭上是否混着口水,还是地上的泥尘,他们统统都是一概狼吞虎咽地吃下肚。
“曾经,我也同他们一样,都是北街那边的孤童。或许你会问,为什么我们会流离失所,我们的父母呢?那么,我也只能告诉你,他们都饿死了。你知道吗,玄国每年的春秋二税,不知是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可是你们这些王孙贵胄呢?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我为何要同你说这些,即便是亲眼所见,你也还是不会懂得吧?”
“你可知,你那些匠人们打造出的金钗,哪怕是一支,也足够一家五六年的过活。”
“你可知,每一个人,为了活下去,是有多么的艰难,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终生不得安宁……”
“吱吱吱……”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站在玉浮生肩头的欢儿,居然伸出一只爪子来,抹着玉浮生的眼睛。
“原来如此么……”
是夜,轩辕庚独自一人披散着头发回了宫。
四
“三四更圣明,民载乐行行……”
欢声笑语,童言稚趣。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邺城的街头巷尾里开始流传起这样的童谣。自东街一别,轩辕庚确实有所顿悟,大刀阔斧,庙堂也确实是一天天清明起来。
可这样“任意妄为”的裁决似乎并非某些大臣们的心中所愿,他们要的,是一个同享其乐的国君,而非一个为国为民的国君。
“此去,留尸不留命…”
一众刺客在昏暗的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