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酒皱着眉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其实,她哪有那么纠结,这可是她们的第一笔长期订单,肯定同意啊。
不过既然在谈判,就不能太早暴露真实想法。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温小酒觉得差不多了,才点头。
张三风松了口气,他怎么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娃年纪是小,气场还挺足。
“我的想法是,一个月十坛酒,先签半年,要是生意好,以后可以长期续约,价格就按你这纸上说得来,一两酒四十五文钱,你看如何?”
温小酒一听,痛快啊,果然年轻人就是好说话,既然如此,她也不搞那些弯弯绕了。
一拍桌子:“好,三风大哥,就按你说的办,一坛酒四百五十文,十坛就是四两银子五百钱,你生意不好做,我们也不为难你,酒钱每月一付就行,但前提是要收一个月的押金,你同意吗?”
“没问题!”张三风一听酒钱每月一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农村人就是实在,这趟没白跑啊。
城里的不仅每两酒要五十两,还得是季付,期限都是一年起步,他这小本生意实在有些吃不消。
“小酒妹子,你能做得了主不?契约在哪里,咱现在就签!”张三风激动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他现在就想赶紧把字签了,白纸黑字的,有个依据,省得夜长梦多。
“三风大哥你先别急,这事儿还是得回去跟我爷说一声,我爷同意了,咱就签。”
“是是是,是我糊涂了,老爷子在什么地方,咱别愣着了,快走吧。”说完,张三风一口把剩下的酒都喝了,起身就往外走。
他心里那叫一个忐忑,这娃说话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别到时候人家大人又不同意了,那不白高兴了。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酒坊的事情,温小酒还真就说了算。
回到家,温小酒把事情跟温达说了一遍,温达一听,高兴的直点头:“签,现在就签。”
张三风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这下没有变数了吧。
然而,这契约,最后还是没有签成。
一家人送张三风离开后,温达腿一软,看着空荡荡的盒子,一阵晕眩。
酒坊的房契还有在县里登记留下的存根,都不见了。
“到手的银子,又飞了,到底是谁要害咱家啊。”温达身体本来就没恢复,经过这一打击,更虚弱了。
“爷,您先别急,三风大哥只是先回去了,等咱找到房契,我去城里找他签,没事的,说不定是奶放错地方了,我们再出去找找。”
冯氏看见温小酒朝她使眼色,也没反驳,跟着出去了。
“奶,您仔细想想,最近谁来过,谁有机会碰那个盒子?”
冯氏皱着眉头想:“最近你爷生病,也没外人来咱家,都是自家人……”
西屋。
牛氏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兴冲冲的说:“大虎,瞧,你的彩礼有着落了,娘明日就去徐家给你提亲去。”
“娘,你哪儿来的钱?”温大虎瞪大眼睛。
五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就算上山当土匪,一下也抢不到这么多钱。
“娘把咱家酒坊抵出去了。”牛氏轻飘飘的说。
“啥?”温大虎直接从炕上跳起来,“你把酒坊卖了?爷知道吗?”
“不是卖了,是抵押,还没跟你爷说。你放心,娘心里有数。等咱凑够彩礼钱,把徐姑娘娶回家,徐夫人会帮咱把酒坊赎回来的。”
牛氏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丝毫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娘!”温大虎被这个糊涂娘气得直跺脚,“这事儿你不跟爷商量,怎么能自己做主呢?要是让爷知道了,咱还怎么在这个家待下去!”
“不行,我要去告诉爷。”温大虎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太过重大。
牛氏是怎么拿到房契又是抵押给谁的,这里面有没有别有用心的人,他越想越心慌。
爹不在家,他不能坐视不管。
“大虎,你别去,不许去,听见没!”牛氏见大虎穿鞋要走,急忙拦住他。
见大虎完全不听她的话,牛氏放缓语气,几近哀求:“大虎,你听娘说,你先别去。徐夫人答应娘了,只要彩礼一给她,她就帮咱赎回酒坊,等酒坊回来了,你再去说,娘不拦着你。现在要是让你爷知道了,娘就真的没脸再待下去了,你想让娘被扫地出门吗?娘都是为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