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顾江猛然醒了过来，他忍不住吐了口血。

“来人。”

听到吩咐，守在门口的老太监走了进来，见顾江坐在床上咳血的样子，他神色紧张忙走到床边。

“陛下，这是又犯了旧疾？”宏来一边轻拍着顾江的背一边担忧的问道。

顾江接过帕子擦了下嘴，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仰躺在龙床上闭上了眼睛。

“咳咳，我这旧疾折磨了我几十年，总算要到了头。”

“陛下莫要这般说，陛下也刚刚耄耋之年，旧疾算不了什么。”宏来给顾江顺了顺气。

闻言，顾江轻笑一声，他睁开眼睛，宏来头上的白发吸引了他的注意。顾江喃喃道：“宏来，你在我身边待了有五十年了吧。”

宏来也有些感慨，他从顾江还是皇子时便跟着顾江，一晃五十年过去了。

“是啊，有五十年了。”

“宏来，你说朕还能撑过这个冬天吗？”

“陛下洪福齐天，一定能撑过去的。”

顾江说着又感觉身上突然上了一口气，他撑着宏来的手又忍不住吐了口血。

“太医，太医！”宏来向外喊道。

……

顾江吐完血后又晕了过去，此刻正躺在龙床上昏迷着。太医给顾江把着脉，宏来一边紧张地看着床上的顾江，一边观察着太医的神色。太医的脸色十分不好，他忍不住抬手给自己擦了下汗。

“陛下的旧疾如何？”宏来忍不住问道。

太医收了针，回头看着宏来，面色凝重。

“陛下这个旧疾在身体里积了数年，已成了顽疾。下官只能尽力减少陛下顽疾复发的次数。”说着，太医抬手给宏来行了礼。

皇帝突发旧疾一事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宫，顿时便有人坐不住了。

“宵儿，你可有打算？”

坤宁宫里，一位女子身着正红色的锦缎凤袍，头上的凤凰发饰象征着雍容华贵。女子长得极美，额上的牡丹妆容便如锦上添花一般，让女子更显尊贵。

闻言，顾扶宵敛了敛眸，他的目光里透露出太多东西但偏偏叫人捉摸不透。

谢皇后也看不透她这个儿子。顾扶宵是她一辈子的骄傲，她给了顾扶宵最强硬的后盾，顾扶宵也没辜负她，无论是谋略权势还是地位，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谢皇后是一个十分心高气傲的人，年少时便是京城中公认的第一才女，又有着惊人的样貌和显赫的家世，成功当上了大燕第一个皇后。

“儿臣自有打算。”顾扶宵淡淡回道。

见顾扶宵冷淡的模样，谢皇后也见惯不怪，帝王家的感情无论是亲情还是别的什么都注定比常人多出一些东西。

“如此便好。”谢皇后摸着手上的长长的指甲，突然想起什么，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宵儿，不会有人出现什么差错吧。”

说着，谢皇后抬头看向顾扶宵，凤眼低了低。

这燕国未来的皇帝只能是她谢家的人。

闻言，顾扶宵迎上谢皇后的目光，他轻笑一声：“母后自可以放心，没有人可以破坏儿臣的计划。”

……

病来如山倒，虽然皇帝平日完全看不出生病的模样，但此次却因为旧疾复发一连几日未上朝，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朝局有些动荡。

“咳咳，宏来，拿笔墨。”顾江强撑着坐起来对身旁的宏来说道。

宏来意识到了什么，他轻叹了口气然后让人拿来了笔墨。

那么多日，顾江第一次下了床，他鲜有清醒的时候。如今趁还有些力气，他必须先吩咐好各种事宜。顾江没让宏来扶，一个人走到桌台前。

“陛下……”

“不必再说，朕是皇帝，燕国是朕的心血，朕年轻带兵征战无数方换来了如今的燕国。朕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朕必须为后事做准备，不能让燕国因为朕的死而重新动荡。”说了那么多话，顾江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闻言，宏来便不再说这些了，他走到顾江身边时时看着顾江一如过去几十年。他一辈子都是顾江最忠诚的仆。

“陛下心中可有了人选？”

闻言，顾江却没回答，他拿起手中的圣旨看着他写下的东西，喃喃说着：“希望朕今日做下的决定是对的。”

宏来看着圣旨上的内容，微微睁大了眼睛。

“陛下真要如此？”

“这是朕未还的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