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们瞬间一愣,纷纷哑然地望着张煊,就像是看神仙一样,心说不愧是秀才,脑子就是比自己这些人好使啊,好一个偷梁换柱之计。
万一要是成了,自己这些人也就能免于死罪了。
都很兴奋。
张煊话说一半,却突然惶恐的样子,摆手道:“诶,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是你们自己要干的。”
“对对对,张医师什么也没说,张医师放心,放心就好。”
官差们都觉得这个法子不错,遂依计行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昨夜事情紧急,他们醒来后发现人犯丢失全都吓慌了神,这件事早就派人去报告陈知县了。
想必孙督师此刻也该知道了。
但事已至此,偷梁换柱铤而走险,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另一边,山海关大营。
陈知县一大早就接到了袁芷杉丢失的消息。
这可是大事,他不敢隐瞒,怀着忐忑的心情快速来到督师府邸,将此事上报给了孙承宗。
督师府内,孙承宗听完汇报后疑惑着,沉吟问说:“贤亭啊,你认为,昨夜劫狱的,会是谁呢?”
贤亭是陈知县的表字。
陈知县摇摇头,来不及感受称呼上的亲切,恭敬一拜:“学生不知。”
孙承宗面色凝重,却又忽然意味深长的样子,露出了些许笑意,点点头道:
“嗯,出了这样的事,总要查个明白,看来本督师,要去一趟抚宁了。”
陈知县暗自惊讶:“督师您,是要亲自去查?”
孙承宗年纪一大把了,每天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太多,现在又军情紧急,军国大事都忙不过来,竟然要亲自去一趟抚宁,着实有些太隆重了。
孙承宗却道:
“袁崇焕那女儿丢了,我若不亲自去找,恐怕陛下那里也不好交代,再者说,你那位能治瘟疫的张贤弟,不是不肯来吗,本督师亲自去请。”
中午时分,抚宁县城。
马上要撤离了,张煊去街市购买物资。
他正在街市悠闲逛着,忽闻一阵隆隆声音传来,不禁抬起头,和周边百姓们一样,朝着声音方向张望。
路口处,一队步卒开路,带起了一阵骚乱,并沿街站立警戒,将百姓们隔离在了街道两旁
大道中央,骑兵盔甲鲜亮,上方旗帜舞动,隐约书写着一个大大的“孙”字。
再之后,护卫增多,大队的骑兵簇拥之间,人头攒动,一位老将军端坐马背,威风凛凛,气质不同凡响,映入了张煊眼帘。
此时此刻,朝着那老将军张望的可不止张煊一人,随着那老将一出现,旁边便有人认出了他的之身份,在张煊耳旁惊呼了起来:
“孙督师?哎呦我的天哎,是孙督师,孙督师来抚宁了!”
“孙督师?”
听到这个名字,张煊再次盯着那老将军看了起来,不愧是传说中的帝师和名将,果然威风凛凛气质不凡。
孙督师亲临抚宁,可让百姓们激动的不行。
张煊却悄悄退走。
毫无疑问,孙承宗亲自来到抚宁,这对张煊来说,并不认为是好事。
但他倒也不怕。
反正袁芷杉藏得严实,事情又做得天衣无缝,而且昨夜又有黑衣人背锅,孙承宗来了又能怎么样,没什么好怕的。
跟自己有毛关系。
但张煊回到医馆后,还是决定提前撤离。
夜晚,子时刚过。
医馆内,今夜是王老头的头七,灵堂上摆放着一桌祭品,王素娥正在守夜祭奠。
“爹,我跟张大哥就要离开抚宁了,世道不太平,但愿你在天有灵,保佑我跟张大哥平安。”
王素娥虔诚地一拜。
一旁桌边,张煊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地坐了一会儿,忽然又站起了身,走去了灵堂门外。
天上星光暗淡,四周一片乌黑,这是一个很幽静的夜晚……
张煊又回头看了看屋内桌上,那桌上正放摆着一件黑衣、一个包袱、和一个食盒。
袁芷杉是朝廷钦犯,钦犯丢失必定会引来搜捕,为了掩人耳目避免麻烦,张煊不可能将袁芷杉带回医馆里居住。
昨夜将袁芷杉带出大狱之后,便连夜找到了一处隐秘地方,将她藏了起来,而此时,张煊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去看望她一下。
只是当再次看着这漆黑的夜晚,他还是感觉好像哪里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