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知县大人过誉了,抚宁瘟疫能够控制,皆是知县大人魄力所至,至于我嘛,嘿嘿,不过是提了个醒,区区寸功,寸功而已……”
“哈哈哈哈。”
陈知县听得大笑。
两个人客套了起来。
陈知县感激张煊,张煊却也并不贪功,甚至还对着陈知县吹捧。
其乐融融。
陈知县摆宴,县丞和主簿等都来陪同,陈知县交代起了县衙事务。
下午时分,张煊为陈知县送行。
城门前,陈知县跨马欲走,却仍不忘叮嘱张煊。
“张贤弟,时事多艰,山海关军务重大,此次能够被孙督师点名重视,不失为你我之机缘。
建功立业正当此时。
为兄先行一步,期待着你之疗法能够早日成功,也好尽快与为兄一起,挣此大功一件!”
互相抱拳,陈知县打马而去。
要想证明疗法是否成功,首先至少,当然要先把王素娥和袁芷杉治愈。
……
女牢狱中,袁芷杉正在想念着张煊。
张煊的离去,让这牢房内再次变得寂静,但袁芷杉却比平时要开心得多。
至少她多了一个念想。
只是刚才忘了问了。
“也不知明日,他还会不会来……”
幸好第二天,张煊又来了。
袁芷杉开心不已。
张煊又带来了可口的饭菜,袁芷杉开开心心地吃过饭后,张煊便开始为她针灸。
短短的几天相识,袁芷杉活脱脱变了个人,十分珍惜和张煊的相处,配合起针灸来更是百依百顺,真真就是小鸟依人、娇妻模样。
而对于袁芷杉来说,这样幸福的日子,一共持续了大约五六天时间。
这五六天里,张煊除了治疗王素娥,便是治疗袁芷杉,当然一开始他也曾试着去治疗过其他病患,只是对于其他人的治疗,不怎么成功。
张煊做过试验,以他目前的针灸技术,如果不用血清,治疗起瘟疫来效果不大。
而袁芷杉这边,她好似全忘了自己的处境,也或许,是她太过珍惜和张煊的相处,根本也不愿去思考那些痛苦的事,她选择了暂时的逃避。
但她毕竟是钦犯,这样的状态不可能永远地持续下去,随着她病情好转,该来的终归要来。
这一天清晨,张煊像往常一样再次来到牢房,袁芷杉却察觉出什么,忽然没有了往日的那番心情,变得闷闷不乐。
张煊好奇询问:“袁姑娘怎么不高兴了?”
袁芷杉眼泪掉落,哭着问他:“妾病情已经痊愈,明日,夫君便不会来了,是吗?”
还真被她说中了。
陈知县在几天前就已经赶去了山海关,被军中瘟疫弄得焦头烂额,这几天来信,说瘟疫形势不容乐观,期待着张煊能够早日前往军中相助。
张煊那天也已经答应过陈知县,会帮助陈知县去山海关治疗瘟疫。
之所以没有立即前往,无非就是因为他的血清疗法还不够成熟,王素娥也还在生病之中。
而到了现在,无论是王素娥还是袁芷杉,病情其实都已经痊愈,虽说他不一定现在就急着赶去军中,但他也确实没必要再来大牢里了。
说实话,如果能够治好此次军中的瘟疫,自然是大功一件。
上次在山海关大营,宋纬和医师们否定了他对瘟疫的推测,甚至拔剑相向,导致他不想再关心军中的事情,但那其实是无奈更多一些。
而现在,山海关主持瘟疫事务的是陈知县,许多障碍便不存在了。
如果张煊去治疗瘟疫,陈知县一定会全力配合他,这一点毫无疑问。
张煊自然是愿意的。
说不定治好了山海关的瘟疫,就能有机会改变大凌河之败,甚至拯救明朝。
更甚至,这和他最初想要摆烂的想法都不相悖。
摆烂无非就是为了能活得轻松活得愉快,但要想活得轻松愉快,首先也得能活着不是?
虽说明末问题复杂,不是一个大凌河之战就能救的,但至少至少,或许能少灭亡几年。
只要明朝不灭亡,就会少许多战乱,这样不管张煊以后去哪里生活,都能更安全一点。
而去军中治疗瘟疫,这样都不需要自己亲自上战场去拼命,就能让自己立下大功做一次英雄,既保家又卫国的事,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