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叶又喜又怕，胡思乱想道，

“不妙啊，如果我一直像头牛一样使用牛妖的力量，会不会有一天彻底牛化，忘记了自己原本是个人？”

虽然忧心忡忡，然而效率差距太大，百叶身体非常诚实地再次冲锋起来，随着冲撞技巧熟练度的上涨，百叶越清越快。

上上下下的，不过半小时后，原本高耸的石堆便被撞得只剩数块。

“可算是快见底了！裴老师，你可千万挺住，别让我白费功夫啊。”她揉了揉肩臂，一脸喜色地继续干。

【通知，熟练度突破，学会新技能“蛮牛冲撞”！

“蛮牛冲撞”：摆好姿势，大声喊出技能名字，蓄力爆冲，可发挥出双倍伤害。

注意！检测到灵气含量过低，过度使用技能将会对魂魄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请节制使用！】

听到系统的插播，百叶双腿一震，差点抱着巨石就把腰扭了。

她连忙把石头丢到一旁，垮下脸抱怨，“系统，这技能名字和发动方式……未免也太羞耻，改成默念‘流星一条’或者‘旋风冲锋’成不？”

【技能重命名中……重命名不成功。】

百叶放弃挣扎，“要你何用……咦，好像是裴老师！”

找准方向，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最后一块碎石，发现了裴羊的衣物和……满地被砸扁的血肉模糊。

“呕……！”

脸色惨绿，百叶撇开头死死捂紧自己的嘴，硬生生将那冲劲儿压下，泪花儿都涌了出来，

“……抱歉。裴老师，我不是有意冒犯你遗容的。”

她胡乱抹干泪水，深深吸了口气，回过身来一脸郑重地对裴羊的遗骸鞠了个躬。“有怪莫怪，失敬了。”

便开始在裴羊的遗物中翻找起来，将裴羊的教鞭和几个小瓶子收到自己身上。犹豫数秒，她强忍着血污，将裴羊的衣冠整理好，又重新将他埋好，立起一块长方形的巨石做碑。

“裴老师，等这茬儿过去，我会帮你报告上面儿的。”

百叶遗憾地在坟前放下几枝从裴羊身上找到的染血苜蓿。

周围尽是断壁残垣，她随机挑了一条还能通行的通道，小心翼翼地朝训练场出口走去。

“这门的用料竟然比训练场好多了，一点变形都没有。不知道外边恢复正常没有……”百叶谨慎地贴在门后听了会儿，才将门轻轻推开。

眨眼间，门后埋伏已久的浓雾便一口将她吞入门内。

……

空无一人的训练场中心。

百叶竖作墓碑的巨石“轰”地一声倒下，坟堆炸开，从中施施然跃出一个身影。他弯身捡起坟前的染血苜蓿，随手一挥，上面的血迹便全然消失不见。

“这牛犊子有点儿意思……同样的老戏码演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有新人顺走我的‘遗物’。”

毫发无伤，整洁如新的裴羊嚼着苜蓿，一双横瞳看不出情绪。

……

浓雾的黏稠的浪潮卷过百叶，浸满恶毒和绝望的雾流不断淹没她的身体。百叶痛苦地捂住口鼻，直到接近窒息，才重重地跌出雾的另一侧。

她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气，半晌后才站起身来。四下张望，才发现自己身处荒野之中，前方有一条河，河对岸立着一座矮楼，中间只有一道破烂的石桥连接。

“这是什么地方……这雾带我来这是想干嘛？”

百叶狐疑道，记得培训中心附近没有这样的环境，而她并没有被浓雾挟持很久。

转身凝视着来路，百叶琢磨自己能不能直接离开……四周的浓雾黏稠得快要形成实体，恶意地翻腾着，像是在嘲讽她的想法。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笑声，“死久见，竟然真的存在牛头人，哈哈哈……”

百叶登时转过身，摆出冲撞姿势，轻喝道，“什么人！”

【检测到游魂……分析中……

姓名：林喜

死因：溺水死亡

怨灵比：低】

只见河里探出一个十来岁的学生，嗤笑一声，“一惊一乍的，真怂。”

百叶警惕地将教鞭藏在背后，慢慢走近河边，大略扫了眼，心里有了猜测。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不要从水里出来？”

“就不告诉你，求我啊。”林喜拽过脸，把双手枕在脑后，丝毫没把百叶的威胁放在眼里。

百叶挑眉。

她没有搭理，索性撇过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