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像听到笑话般笑了起来：“呵呵，姑娘，如果事事都如你所言如此简单，那这世上只怕再无难事。

你以为我不想重头开始？可行商之人最重要的便是诚信二字，如今我这天上霓裳的诚信已消失殆尽，如何重头开始？”

掌柜似是说到了痛处，神色愈发黯淡无光，耷拉着脑袋向铺子慢慢挪步。

林素婉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有何不可！世上无难事，诚信没了只是暂时，只要有独一无二的好商品，用心经营还怕找不回诚信？”

许是林素婉说了掌柜敢想不敢说的话，掌柜竟停下脚步，考量地看着她，“姑娘说得句句在理，可这独一无二的好商品，又岂是嘴上说说就能得来？”

“倘若本姑娘能做出比这条街上所有铺子都好的衣服呢？”

“比所有的铺子都好？”掌柜无奈地苦笑一下，似是根本不信，“这天上霓裳做的是紧跟上京潮流的成衣，试问天下还有能比这更好的衣服？”

林素婉当仁不让地点点头：“那是自然，你自己也说了，你先前做的是紧跟上京潮流的衣服，比之更好的自然是与上京同期，甚至是先于上京流行开来的衣服啊！”

闻言，掌柜眼里忽然闪过一道期冀的光，但眨眼就暗淡如灰。

“痴人说梦。”他半自嘲半讽刺地摇了摇头，“除非请上京最好的师傅来。”可他请得起吗？就算请得起，人家凭什么来？

就在掌柜一只脚迈进铺子时，林素婉掷地有声的声音再次让他停下来，“为什么要请来这么大费周折？如果我能第一时间拿到上京热销的成衣样，掌柜你可以用多长时间参出详细图样？”

掌柜的眼里再次亮起期冀，“不，不出一月。”

“那要多久制出成衣？”

掌柜细细算了算，“上京的衣服重品质，考究纹绣等细节，最是费时费力，恐得三个月，甚至更久。”

“那就算四个月……”

掌柜笑笑，“不止，这第一遍工序制出来的成衣，多半与上京的成衣有差异，还要再花月余时间微调才能售卖。”

“那就是得将近半年时间？这么久。”

掌柜一副“不然你以为呢？”的表情看着林素婉，“半年已是快的。”

要半年这么久才能卖到钱啊……看来赚快钱是不可能，半年就半年吧，反正她能搞到任何时候的成衣样。

想到这里，林素婉重新展颜，“只要我拿到半年后的成衣样，即便再多花一月时间，应该也还没脱出热卖期，所以即便在上京也不是过气的，如此一来，可算是拥有了独一无二的好商品？”

掌柜满脸不可思议，“姑娘不是在逗我玩吧？如果真如你所言，自是能算，可这……根本不可能啊！”

林素婉二话不说掏出了早上在家临摹的图，小心翼翼地递给掌柜，“喏，这就是半年后上京时兴的款式。”

掌柜接过一瞧，不禁一脸惊色，捏着宣纸的手都颤抖起来，在空气里响起纸张的摩擦声。

“这不可能！半年后的，这怎么肯能？”掌柜不愧是行家，虽不知真假，但这纸上的成衣样确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却又妙不可言，令人眼前一亮，颇为惊艳。

倘若制成，即便非上京流行款式，定也不愁销路。

此刻，他的眼眸里除了惊讶，还流露出质疑和警惕。

他虽欣喜，却也不至于失去理智。

林素婉自然看得出他在质疑，一笑坦然对之：“掌柜不必担心，正当途径所得，绝对万无一失。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相信我，肯不肯跟我合作？”

掌柜又仔细看了看，仍在犹豫。

林素婉：“你已经失去了一切，还怕什么？”

掌柜被一语惊醒，“姑娘所言极是，我已经没什么可再失去的了。好吧，我再试一次，大不了半年后再走！”

林素婉笑笑，拿回宣纸，似是胸有成竹，“半年后，掌柜一定不用背井离乡。”

她的视线渐渐从掌柜脸上移到马车上，“掌柜还是先把东西物归原处吧，我回去起草一份合同，就是一种书面契约，既然要合作自然需要一份书面保证。

等咱俩签了合同，我会另画一份更详细的画稿给你，你负责破解出具体图样、制作及修改，至于销售、信誉重建和品牌推广，你就不用管了，我来负责，而且后面我们还要成立个售后部，总之一切等我草拟合同后再详谈。”

掌柜被林素婉一系列陌生的描述震住，好歹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