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徐徐后来才想通,婆婆那天晚上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含义。
婆婆和公公想必私下里讨论过这个话题吧。
曹徐徐自己倒没有觉察,想必这种微妙的变化要外人才能看得出来。
她的容颜正在发生变化。第一个这样提醒自己的是婆婆。
她看出儿媳突然莫名其妙地变漂亮了,担心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了男人。所谓,恋爱让女人变美嘛。
另外,她自己也知道,儿子不怎么顾家,自从曹徐徐经常往这边跑,俩人连见面的机会都变得稀有了。
在这个时候,曹徐徐竟一点点地焕发容光了,确实有些可疑。
曹徐徐想明白这一点,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可疑的该是他们的儿子吧。
许同尘的公司距离公婆家非常遥远,比曹徐徐的还要远。
老人们有时问起他,昨晚是不是又在公司睡的,他回答不是,昨晚是回了他们自己的小家。
但至少有两次,曹徐徐却十分清楚,他根本就没有回家,而是在大言不惭地撒谎。
至于究竟是在哪里过的夜,她曾想彻底地弄清楚。
许同尘说谎的时候,曹徐徐好奇地看着他。
她有点想不明白,他是何时开始改变的。
她记忆里的许同尘,是个十分老实,简直可说是有些木讷的男人,恋爱时和他一起走在大街上,遇见穿着暴露的性感美女,他都不会随着众人扭过头去追着瞧,最多扫一眼,便继续目视前方了。
曹徐徐曾于某几次在自己家过夜之后,在鞋柜中的男式拖鞋里,撒上一点面粉。
待她过几日再回去,发现那面粉原原本本规规矩矩地待在远处。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实施这样的小诡计时,她知道自己是早就对他有所怀疑了。
这怀疑不是来自他的语言,他的神情,甚至不是来自于逻辑,而仅仅是来自于她作为女人的直觉,床上的直觉。
除了在床上的直觉,其余一切的直觉都不过是疑神疑鬼。曹徐徐这样认为。
一个创业期的男人不归家的原因,若是只归结为外面有女人,那也太过哀怨,太过不自信了。
曹徐徐不会做这种成天想三想四想五想六,没事儿给自己找不自在的女人。
但她感觉到,他在应对有时是一月,有时是两月才进行一次的夫妻之事时,充满敷衍了事的态度。
这种事是装不出来的。
假如说,他骗父母说自己回家过夜是善意的谎言,出于怕他们担心的孝敬之心,那他们在床上四目相对时,他可骗不了她,也骗不了自己。
许同尘最近总是要关了灯。
但他从前是不爱关灯的。
他也总要她转过身去。但这并不是他们以前最爱的姿势。
他还要她把洗漱时绑起来的头发解了,看着她清汤寡水地散落开来的半长发,自言自语地低声叹气,嫌她的头发过于短,该留长些才性感。
假若不是没有“时间银行”,她一定会把那个占用了他精气的女人揪出来。
但现在对待这件事,曹徐徐有些懒得想,随他去吧的意思。
除了这,许同尘还算是个好丈夫,也算个好爸爸,他的存在在自己的生活中是聊胜于无的。
假若撕开了面具,还有可能这样稀里糊涂地和平共处下去么?
爱对她这种年纪的女人来说,已不那么重要了。
有对她更重要的事。
她发现自己走在街上时,有许多投过来的目光追随着她,目光的主人有男人有女人,而男人和女人的目光的不同涵义,她是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来的。
让大街上的男人注意并不太难。
但让女人们也频频流连,则是需要实力的了。
她并没有穿些特意吸睛的奇装异服,靠裸露自己博得关注。她不过是身着最平常的衬衫西裤,化自然的淡妆,饰物也少戴,最多有两粒小小的珍珠耳坠。
同事们也有所转变。
女同事大大剌剌的态度减少了,变得客气礼貌而有所防备,那种隔膜的、站得有距离的样子,就仿佛她是一株有毒得植物,必须得时刻小心才行。
即使是从前处得好的,共事多年的女同僚,看着她也用心有芥蒂的目光上下左右地端详。
男同事却是反过来的。总要借各种理由有意无意地靠她近些,甚至擦蹭一下她的衣服。
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