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雷。
“即便你这次破了这黑雾锁灵散的毒,也难保下次能逃过其它劫数。我魔界十万奇花异毒,有的是手段逼你就范。再说,你这魔魂不容于这方天地,还能撑多久?”
“能撑多久,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这次,你走不了了!”大圣抖手甩出大棍,一道金光射向空中。
来敌周身幻起暗红,一枚枚血盾挡在四方,同时身躯雾化,竟是要遁走。
金光“铛——”的一声击打在盾面,盾阵瞬间瓦解,大棍倒飞而起,下一刻就被闪电般腾身跃起的大圣握在双手,居高临下,披风直直拖在身后飞舞,棍身后扬,续足力道,伴着“嗡”一声呼啸,那团黑雾中发出一身惨叫,似虚非虚的身体垂直贯入地面。
一切尘埃落定,大圣落在大坑边,身手一擒,一片霞光落入手中。
阿蕉惊呼,“净玉葫芦!”
阿姮又看见了这道身影,又感知了这道气息,他到底是谁?是猴王魔魂?还是天生道机?为什么和自己体内勾动的印记有相似的气息?
……
酒车徐徐启动,山道间酒旗飘扬,车上又多了很多筐鲜果梨桃,还有几个大病初愈的小猴崽在几辆马车顶篷别了几只桃花。
“姮姐,回程时记得来看看我们。”妖王难分难舍,“别忘了带草原上的奶酪回来。”
“猴子,你和大圣,今日谁是本尊,谁是分身毫毛?”阿姮打趣着转过身。
“双生魂念,不分彼此,它即是我,我既是他。”猴王傲娇道。
阿蕉看着群猴乱舞,目光在远处的房舍细细踅摸,再不见那个丰神如玉的男子,“唉!”不见就不见吧,山高路远,刚出仙乡,就遇魔皇余孽,这凡间不是想象得那么太平,有命在,再谈缘分吧。
阿姮也目光回望,看着远峰立着的身影,他也能感受到我体内的印记吗?
伸手入怀,手指触到一片冰凉,一方小小石砚沉甸甸的。
“山中无其它宝物,这方砚台自洞府开辟以后就在石桌上放着,送你作救治的谢礼了。”
阿姮的食指在石砚的边缘一角摩挲,上面坑坑洼洼,笔画错落有致,是一个古篆字刻就的“桑”字。
“大圣可知此字的来历?”阿姮曾随口询问过,却不得答案。
入手光滑如丝,手感微润,“此物材质非凡,乃上古化石浑然一体而成。”阿姮从大圣口中得知的信息,也仅此而已。
“姮姐,你不是喜欢上大圣了吧?”阿蕉收回目光,落在回首眺望的阿姮身上打趣道。
“呵呵,丰神如玉的男子,才是姑娘们的最爱。”阿姮话里有话地说道,她没忘了妖王饯行宴上阿蕉饥渴的眼神。
小雀鸟又落在杆头,这小家伙似乎赖上了马车,估计是醉倒在云华升腾的梦里了,俄顷又旁若无人地飞旋起来,在阿蕉的头顶啾啾鸣叫。
阿蕉轻轻抬手,小雀妖径自收翅,落上阿蕉的纤纤玉指。
“等你吸够这云华醉的灵气,我就把你炖了,做一锅鸟翅醉鲜汤。”
小雀妖忽的羽毛乍起,翅膀生硬地腾空,转眼不见踪影。
阿蕉“咯咯”笑着,扬起马鞭,“驾——”。车队拐进一条林中小径,左摇右晃着,吱吱呀呀地远去。
“姮姐,我打算换个花名,以后我就叫金——刚——”
山峰另一侧的山谷里,一匹龙马四蹄如雪,踏草循风,在碎石暗布的林道上疾驰,马上一位男子,白袍高冠,素甲银靴,前方一支乌金箭矢时隐时现,拼力逃窜,一场无声的角逐在静谧的森林里进行着。
箭灵不敢掠向山腰的密林,枝丫会阻挡自己的路线,但崎岖的山坡却不曾影响龙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