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东宫。这是乔然第二次来到东宫,只是这一次,与上一次心境,大不相同。宫内厅派车将他们送到东宫门前。羽川翼去准备明晚离开的护卫舰,没有一同前往。源时一则命宫内厅起草文件,以及安排昭告继位之事,直至此时,千代家族的卫队已经全部被羽川幕弦以及宫内厅的军队驱逐出东都,宵禁依旧,街上盘查严密,只不过来回巡视,以及装甲车全都换成了羽川家族的人。乔然下车时,回身抱了抱左辰夜,“你在这里等我,一旦结束我马上出来。”左辰夜颔首,“当然,我等你。”乔然转身想要下车。左辰夜突然拉住她,轻轻一用力便将她拉入怀里。偏首时,唇已然覆上她。这一吻,没有含太多的欲望,只有不舍。乔然回吻着他。宫内厅派专业的特工开车,夏风坐在副驾驶座位,他知道后面在做什么,只是转首看向窗外。他来到r国有段时间,虽然做好回不去的心里准备。但如今明日可以返回,他的心情亦是振奋。更何况,月野纯夏改名司徒纯夏,会跟他一起回去,他心里更加期待。左辰夜结束轻柔的一吻,又在乔然的唇瓣上亲了一下。“记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我们分开。我永远爱你。”他嘱咐。乔然懂,于是她点点头。下车时,夏风郑重道,“少帅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左少。”乔然颔首,随后在浓重的夜色之中,自从前她离开东宫的门,迈步走了进去。表尚侍已经在门内迎接。“乔小姐,请。”称呼变了,乔然有些讶异。她跟着表尚侍来到羽川幕弦的寝宫。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黑色的窗帘上面绣满了金线菊花,精致的文竹盆景还放在原来的位置,鲜绿的颜色,浓翠欲滴。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穿越了。乔然在门前脱去鞋子,里面地面铺满蒲垫,她走入正厅之内。眼前的景象令她呆了呆。地上点着几圈蜡烛。她数了数里三层外三层,一共有九圈蜡烛,蜡烛围绕中间,留出一方空地。空地上摆着一只金鼎。这个架势看起来,像是要做某种仪式。“乔小姐,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说罢,表尚侍恭敬地退下。乔然心想,大概解开邪术也需要某种仪式,所以需要来到东宫,来到羽川幕弦的寝宫,也许是气场原因?或者是别的邪门的原因,总之这种仪式一定要在东宫进行。 上一次她来的时候是白天,温暖的阳光尚且无法照进这么幽深的大殿,现在是晚上,更加显得这里散发着森冷和威严。满地的烛火更是多了几分诡异的气势。她无聊地在正厅里走动了一下。少刻。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望过去,正是羽川幕弦走了进来。受伤失血,此刻的他看起来有几分虚弱。他穿着宽大的藏青色和服,腰间束着绣满菊花的腰带,黑丝金线,尽显尊贵。尤其是他一双乌木般的黑色瞳仁里面,凝结着冷冽又锋利的光芒,只消看一眼,都会让人心生敬畏。乔然微微蹙眉。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哪怕她心里再不愿意承认。帝王两个字,和羽川幕弦还是相配的。羽川幕弦走进来,径自从乔然身边越过,“跟我来。”说罢,他自蜡烛留出的空隙当中穿过,一直走入九圈蜡烛围绕的空地之中,然后席地坐下。乔然左右看了看,避开烛火,跟随羽川幕弦走进去,同样坐了下来。中间留出的空地足够容纳他们两个,哪怕躺下来都够。她坐在羽川幕弦的对面,他们之间隔着一尊金鼎。这时,她才看清楚,金鼎奢华别致,像是纯金打造。“羽川幕弦,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解开邪术?现在可以开始了?”乔然早已急不可耐。羽川幕弦席地而坐,宽大的衣袍,盖住他盘腿的双膝。“把衣服脱了。”他淡淡开口。乔然一愣,下意识地抓紧自己的衣领。旋即美眸圆睁,“羽川幕弦,你什么意思?你不要太过分。你提出让我陪你一夜,竟还是这个目的。你根本没想帮我解开邪术,是吗?”她愤然准备起身。羽川幕弦也没抬眼,也没有回答她的话。他从袖口中取出一把匕首,无声地划开自己的手腕,顿时鲜血流了出来。他将手腕往前伸,让鲜血一滴一滴落在金鼎里。乔然一惊,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割腕,她一时间没有能够站得起来,懵了,只呆呆地看着。这个疯子想干什么?简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