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忘了疼,也无法感同身受记起别人的苦。
他深吸了口气,不想再纠缠:“三分之一,这茬儿菜的三分之一,给我家。”
董家阿婆连连点头:“成,成!”
“成什么成!”董大媳妇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腿、嚎啕大哭,“您这一张口就出去三分之一,您当菜是那么好种的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全都喝西北风去吧!”
林白梧嫌吵,只对老妇道:“董阿婆,您说的话算数吗?”
“算。”老妇佝偻着背,“这些年,我家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多包涵。”
林白梧看向徐连山:“麻烦村长给我家做个见证。”
天色已经很晚,徐连山早就烦得透顶,他听了话,点了点头:“董家媳妇儿,你也别闹了,这事解决好,大家冰释前嫌,还是邻居嘛。”
董大媳妇儿眼泪糊了满脸,两手揣进袖管子里,窝着不吭声。
事情既已说清,也没留下来的必要。
三人出门去,与来时不同,走时再没人相送。
圆月如盘,悬在摇曳的树梢,照得天际亮堂堂。
徐连山“哎呦”直摇头:“可是为了你家这事儿,给董家媳妇儿得罪个透。”
林白梧心里虽厌恶,面上还是恭敬的作了个揖。
到门口分路而行,渊啸牵着林白梧回了家。
夜晚的油灯昏黄一盏,将两道影儿拉得老长,林白梧问:“村长那么个人,你是咋给请来的啊?”
渊啸憨笑:“他看上苍菇子了,我应了,给他采半篮子。”
苍菇子,那东西只有山东坡才有,林白梧锤他:“东坡那地界危险,老虎、野山猪多!咱家还有,你拿那些。”
渊啸的大拇指蹭了蹭林白梧的小手背:“你男人厉害,没怕的。”
两人回了屋,渊啸照例去灶堂烧水。
林白梧之前应过给渊啸缝个钱袋子,前些时候事儿忙,到近了才得出空。今夜的事叫他心绪不宁,摸了针线心里才安稳。
渊啸端盆子进屋,就见林白梧掌着灯、垂个头在小桌边缝缝绣绣,他喊他:“过来洗脚。”
林白梧“哎哎”应下,将针别进布团子里。
他才坐到炕边,渊啸就自然而然的蹲下/身给他挽裤腿儿了,他的大手粗糙,摸到腿、带着痒。
林白梧不习惯被人伺候,躲了躲,没躲过,只得由着他来。
渊啸拉个马扎坐他对面,轻声道:“这么夜了,就别绣了,把眼睛熬坏,我心疼。”
林白梧反身伸长手,将绣到一半的钱袋子拿过来给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