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生着气,他闷闷“嗯”一声,“家里水做饭用,我去外头洗。爹你要回屋不?我扶您。”
日光正好,晒得人暖和,林大川懒洋洋道:“我再坐一会儿,到时候叫渊小子抬。”
“有他都不叫我了。”林白梧鼓着小脸,“我晚饭前就回,阿爹若饿了,就叫、就叫他寻……”
他涨红起脸来,想着他不过是去河边洗个衣裳,还劳烦人喊他作啥:“我会早些回的。”
林白梧开大门出去,五月好时节,春风迎面而来,吹得他两鬓碎发纷飞。
他走到河边时,正见妇人们聚在河边洗衣裳,她们三三两两坐在一处,一边捶洗,一边唠着家常。
林白梧从不与她们结交,以往他到河边去,妇人们也当他作透明。
他捋了下头发,才将盆子放到地上,就有人朝他这望过来,她们边提着眼看他、边凑着头窃窃私语,不一会儿,有妇人伸了颈子喊道:“这不是林家哥儿吗?也来洗衣裳。你往这边来来嘛,你那儿太下了,脏水都淌过去了。”
林白梧不想去,可她们竟窸窸窣窣的挪开了一人来宽的位置,没完没了的又喊他:“过来嘛,过来这儿洗。”
“这边水干净,咱还能唠唠嗑。”
林白梧叹口气,只得拖着盆子过去。
妇人们迅速将他围了起来,腆脸笑的、帮他拿脏衣裳的,很是殷勤。
林白梧推拒:“不用,我自己来就成。”
“见什么外呀,都是乡亲,可不得相互照顾嘛。”
林白梧垂下眼没应,他心里清楚,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照顾,无非是想攀上交情,他家最难的时候,可不见有人来照顾。
他将阿爹裹腿的布拿出来,浸在河里泡着,这上头粘了药膏很是难洗。
妇人们见他不咋说话,也都闭上嘴,自顾自的搓衣裳。
水流顺着指缝穿过,有些凉,没一会儿就冰的手掌红起来。
好事儿的妇人终于坐不住,凑过去,说着她们最擅长的闲话:“梧哥儿,我们和你说话你也不咋应,是不是在家过得不好啊?”
林白梧抬头看她一眼,想着自家的事作什么同旁的说,便想“嗯嗯啊啊”敷衍过去。
谁料这群妇人当下变了脸色:“爷们都一个样儿,下聘的时候说的天好地好,娶到手就变了。”
“还以为你嫁了高枝了,哎呦呦。”
“我们还听说,成亲那天……他打你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