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二楼,选个能观水的雅座坐定,风铃儿点了一尾鲜鱼,并六个菜品。小二哥见二人都是少年人,便说有新做得的百果松糕,风铃儿点点头,命做一盘尝尝。
小二哥连连应声,下楼去了。风铃儿道:“你看。”
李慕远眺大江,不远处停着三条白帆渔船,渔船四周是几条小舟。小二哥在江边喊了一声,一名渔汉拉动拖网,又有一人抄起一尾大鱼,跳上小舟,向江边划来。
原来这望江楼的鲜鱼都养在江水之中,那渔汉扳动双桨,小舟如离弦之箭,快捷无伦,只见一条直线划破江面,涟漪还未散开,已把大鱼交给小二。
不过多时,两个小二将菜品一一端来,李慕本就饥馁的紧,闻见鱼香扑鼻,按捺不住,夹起一块鱼肚嫩肉送入口中,连连说道:
“果然鲜美,果然鲜美。”又连吃了几筷菜品,也是称赞不已。
风铃儿微微一笑,吃了几筷松糕,几筷鱼肉,就停箸不吃了,她吃了一路糕点果品,早就不饿了。
李慕一面将鱼肉往嘴里送去,一边道:
“风姑娘,你怎么不吃了?”
风铃儿道:“吃饱了,喂,这个松糕你还吃不吃了?”
李慕嘴里嚼着鱼肉,摇了摇头,风铃儿舀起一匙鱼汤,浇到松糕上,却也不吃,只将盘子推到一边。
李慕奇道:“风姑娘,甜的配咸的么?这是什么吃法?”
风铃儿瞪了一眼,道:“管得着么,吃你的饭。”
李慕轻轻一笑,心说这疯丫头总是让人意想不到,也不再问,仍旧埋头吃饭。
一阵风卷残云,李慕将满桌菜品吃了个七七八八,擦了擦嘴,笑道:
“多谢风姑娘请客。”
风铃儿“嗯”了一声,看着江面出神。
李慕看了看大江,但见水面金霞瑟瑟,浩浩汤汤,到尽头处天水相接,江鹭竟食,渔舟如点,远山如画,不由得心中大快,意气磅礴,有感而发,说道:
“天地一丹青,小舟若游萍。唯见青山远,不闻江风声。”
风铃儿道:“这是谁的诗?”
李慕笑道:“在下不才,有感而发。”
风铃儿“呸”了一声,道:“你还会作诗?我才不信。”
李慕笑道:“我在山上时,师兄总是教我读诗,有时也写诗,若是他来,做的还要更好。”
风铃儿道:“这就叫不务正业,修灵就修灵,偏要读诗做文,难怪你只能修到第二层。”
李慕笑了笑,也懒得与她争论。
风铃儿又出神半晌,轻声道:
“江风终有岸,小舟伴晚灯,关山路难越,萍水不相逢。”
李慕沉默不语,心道:风姑娘何尝不如这浮萍一般,江湖夜雨,孤身摇曳,却不知何处是落脚之地。
李慕抬头看看,风铃儿仍是望着江面出神,似有万般心事,心说:她一定是伤心了。想了一想,道:
“风姑娘,你方才所说的用灵物吸引妖邪?”
风铃儿回过头来,道:“人得了天地灵气,就能驻颜长生,物得了天地灵气,就可以开智慧,晓人心。”
李慕奇道:“那不就是魂器么?”
风铃儿点点头道:
“也可以这么说,灵物认了主人,就是魂器。
但也不全然相同,物本无心,魂器有主,与主人心意相通,就有了心,妖邪因其无心,便能观心,一察觉到魂器有主,就会避而远之,不会轻易靠近。
灵物则不同,灵物无主,便也无心,常人不知其有灵慧,只当是个寻常物件,但妖邪能感知灵物所在,就会被灵物吸引。”
李慕细细思索一番,道:
“风姑娘,你是说灵物与魂器都是有灵慧之物,但魂器有心,因此妖邪惧怕,灵物无心,便吸引妖邪,是这样吗?”
风铃儿翻了个白眼,道:“还不算太傻,还算能想明白。”
李慕道:“所以我们需要找一件灵物,吸引妖邪前来?”
风铃儿一脸讥讽,道:“傻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李慕愣了一下,旋即想通,沉默半晌,道:
“风姑娘,你是说,幽琴就是灵物,对吗?”
风铃儿点点头,斜眼看着李慕,脸上似笑非笑。
李慕低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