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内阉人走远,杨胖子又塞给阴差十两黄金,握住双手道:“多谢阁下替我们搪塞。”
“杨老板哪里的话,我还要谢诸位的不杀之恩。”阴差推开黄金,表情恳切,语气中没有半点怨气。
被古尘擒住后,他性情大变,如同换了个人。此去蛮疆遥远,谁也不敢保证后面不出乱子,路上还得仰仗古尘、杨剑痴两位黄阶魂尊。
再说,他也不喜那位同僚,死了便死了罢。
众人相互说了几句,又将注意力集中到希羽,古尘最为迫切,他躬身贴近,毕恭毕敬道:“没惊着您吧,我听侯将军常说,他有一位侄子,生得龙章凤姿、仙风道骨。我之前眼拙,没认出你来,刚才大内高手点破,方恍然大悟,原来那神仙一样的人物就是你呀。”
“侯烈正是我的族叔。”
希羽对古尘印象尚佳,他先前教训杨剑痴时,几番话说的人心潮澎湃,还道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如今露出小人本性,脸上堆满讨好,昔日的豪言壮语,“由贱至贵”、“厮杀改命”云云,全都成了屁话。
得到肯定答复,古尘谄笑道:“小英雄见了侯将军,别忘了替我美言几句,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就算赴汤蹈火,大哥也在所不辞。你不是想吃大都的栗子糕么,一会儿到了蛮疆,咱帮你好好打听打听。”
希羽暗笑:“谁要吃那玩意儿,我只是随口一提,这军户倒上心了。我还说这人不卑不亢,颇有傲骨。如今勋族身份明了,他态度直转,哪有半点军人的志气。”
“跟婊子一样的德行,平日里自怜自惜,痛恨风尘,开口闭口说甚么妾本良家、唯待良人,每碰上肯花重金的大鱼巨鳄,却争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将自己分成几瓣服侍。”
又东拉西扯了片刻,两人话不投机,古尘自知循序渐进的道理,过于热情反而令人生厌,于是交谈就此打住,留得希羽一人清静。
杨剑痴将几具奴隶尸体翻身推入冥河,运起魂力清理水银,不一会儿时间,残存的水银蒸汽所剩无几。
他闲了下来,正欲盘腿冥想,但心念纷杂,始终无法拴定,索性与希瓦闲聊:“那大内高手的武魂是什么?我记得曾在玄册上面读过,只是暂时想不起了。”
希羽道:“玄册所载武魂何止千万,形似火焰者有怨念凝结的鬼火,有正气充沛的雷火,还有阴火阳火、兽火人火,林林总总,放一起不下三百之数,我怎么记得清楚。”
“说不准是地集武魂,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心火之类的?”
“我读地集三遍,哪来的火字。”希羽脱口而出,“管他作甚,反正都是平常武魂。对了剑痴,我一直想问问你,魔剑绝迹千年,天榜排名一降再降,你哪儿寻来的此等机遇。”
杨剑痴哈哈大笑道:“缪哉缪哉,兄弟你有所不知,此魔剑非彼魔剑。你说的魔剑是天榜武魂,我修的魔剑在黄库之中,两者并非一物。”
“我的武魂学名叫无奇古剑,当初魔剑主人凭此黄库武魂败尽群雄,晋升天阶时以杀证道,武魂随之升灵脱变,得名曰魔剑,此剑才是你口中的天榜魔剑。”
“乡野村夫们好面子,想蹭蹭强者的威名,遥拜魔剑主人为师,自诩魔剑门人,改称无奇古剑为魔剑,欲复刻那位大人的功成之路,久而久之,两个“魔剑”便成一种约定俗成的叫法了。想来实在讽刺。”
希羽听完一愣,也会心笑道:“我还以为有魔剑支脉遗落江湖,结果只是缪称。”
行了大概三五日,再无险情,桃木船停泊靠岸,终于安全抵达蛮疆行省。
这里的阵法布局大致与拱卫四州类似,都是头顶星月,脚踩冥河,但重返地面,复见天日之后,明显能感觉到经济、文化有异,民风民俗各不相同。
单驿卒看守一项,就远比拱卫四州阔气,好几个青壮荷戟持枪,身披黑色重铠,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铁着张冷脸巡逻周边,遇了来人立刻横戈问询,其声沉闷压抑,其刃锋利反光,吓得胆小的良民瑟瑟发抖,一时间更交待不清楚。
古尘几句话讲明,黑甲驿卒也不纠缠,当即放行众人,道:“魂尊大人请。有一事我需要告知,现在全城封闭,许进不许出,您的行程恐怕要耽误一会儿。”
不等古尘发问,黑甲驿卒简洁解释道:“城中有刺客逞凶,大概搜个三五日,还望大人理解。”
离了驿站,杨胖子道:“古兄,趁着封城,我和剑痴刚好购置几个奴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