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营休整。再继续跑下去,不仅仅步军的体能到了极限,连拉车的牛马也都需要稍作休息。
他们将队伍聚集到一片山坡之上,四周只有两三个土坡能够爬上来。同时又让粮车堵在这几个土坡入口处,将牛马分成了两群,聚集到山坡最中央的位置,打了一些简易的地桩栓绑避免受惊后的的乱奔。
之后就让全员原地休息,“吃些干粮吧,不要生明火,太容易暴露位置了。”高信和杨林七说道,“禧虎、阿孔!把咱们的干粮给杨排尉他们分一些。”
“多谢高堂主!”杨林七说道,“你们好好休息,我们来安排夜哨。”
这一整夜禧虎都没有睡的踏实,只是迷迷糊糊的枕在一块石头上靠着。他在躺下之前,好几次想去和禧兑说说话,都又欲言又止。禧兑的脸上写满了不服气,即便杨林七也不再提及李家寨散粮的事情,但禧兑看他们的眼神,依旧像是在看敌人一样。
当禧虎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些微亮。地上的寒凉之意让他非常的不舒服。他坐起身来,将披在身上的布毯裹的更紧,这才发现,布毯有一半都被夜露浸湿,披在身上反而更加难受。
此时高信早已醒来,正在啃着手中的干饼。他见禧虎坐起,撕下一半递了给他。“吃点东西,一会又要出发了。”高信说道。
禧虎接过饼,捏了一下,又冰又硬,周围传来人们相互喊醒,准备出发的声音。“为什么张沁那么大的反应?”禧虎问道。
“什么反应?”高信吃着饼,不明白禧虎的问题。
“对禧兑散粮反应。”禧虎怕禧兑听见,刻意压低了声音。“禧兑不过就是丢下两袋粮食而已,可张沁那么较真?真到了汴安城,就和徐副帅如实汇报,但凡是为了救百姓而送出去的粮食,徐副帅也不会怪我们的吧!
“我一开始和你想的也一样。”高信放下都送到嘴边的干饼,“他将禧兑拿下,不仅仅是两袋粮食的问题,也更不是张沁不想去救李家寨寨民。粮食如果给了李家寨,寨民们吃上饭了,可汴安城的将士们就会吃不上饭。寨民吃不上饭影响的只是一个李家寨,但前线将士吃不上饭,要丢掉的就是这几个月起义以来的战果。孰重孰轻,一比较自然见分晓。更何况军中必须有军纪,即便要散粮救济,也必须是连尉与钱粮堂堂主商议之后下令。若是人人都像禧兑这样由着性子随意行动,还谈什么对抗尚离,解救北陆。
禧虎并不能够完全认同高信与张沁的意见,但又说不出他们哪里错了。他甚至有些庆幸尚离军来袭的时机,否则当时禧兑被押解下去,后面真的不知如何收场。
忽然,他们身后的队伍躁动了起来,很多人都向土坡的边缘聚了过去,对着远处指手画脚。禧虎与高信也站起身来,顺着方向看去。
灰白色的天地交接处似乎扬起了一团团的灰尘,并且向着他们的位置逐渐靠近。
“列阵!列阵!”只听见杨林七大声的命令道。刚从短暂休憩中缓过来的万民军,纷纷穿戴头盔,拾起武器,围绕着杨林七排出了兵阵。他们将粮队挡在身后,大约六七十人一排,站成三排。第一排持盾与短枪,半跪在地。第二排持的长枪,从第一排的人缝盾隙中伸了出去。第三排都是弓箭手,纷纷抽箭备弦,随时出击。
杨林七布置完兵阵,来到高信面前,“高堂主,来者应该就是那三百尚离骑军,你们带上我们步军,定是跑不过他们,但由我们在此阻击,还能争取点时间。你们粮队先走!”
“往哪里走?”高信争道,“这山坡并不是必经之道,骑军大可绕过此处直接追击我们,牛马再快,也快不过骑军,粮队若是行进之中,他们一轮的冲锋就能歼灭我们!我们据守这个山头,以静制动,还有一胜的可能!”
杨排尉垂下眼眉,陷入思考。尚离骑军来袭,张沁连尉和五十名死士的解决可想而知。半宿就击溃了万民军的阻击,并且还能连夜追击过来,这伙尚离骑军的战斗力确实强的可怕。
杨林七想了一会儿,“高堂主,请钱粮堂的兄弟们务必看好牛马,不要叫他们惊了去,若是牛马惊了,四散跑去,兵阵散了不说就算是打赢了,恐怕这粮食都没法在要求的时间内送到汴安城了!”
“好!”高信一口答应,连忙就让孔正一、禧虎、禧兑等人安排队伍去了。
远处骑军的队伍行进的很快,渐渐就已经能够看得清人影,统一都是穿着黑红色的盔甲果然打的尚离的旗帜。他们在万民军弓箭的射程之外停了下来,稍作休整。一骑缓缓出阵,颠着步子就向土坡方向跑来。这名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