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卡期待如此。”鲁卡扯动着自己肩膀上的皮甲,上面刻满了爪痕与砍伤,已经残破不堪,仅靠最后一根皮带缠绕固定。他一把拆下这块勒着的、令他已经极其不舒服的护肩,“但巴塔是否有这个能力?”
“别再卖着毫无意义的关子了。告诉巴塔,河汘地的城墙是否依旧屹立不倒?”巴塔有些不耐烦。
鲁卡听完一阵狂笑,可身边的其他武士却都一个个面无表情。过了好一会,他才答道:“恐怕巴塔要失望了,东岸的城墙已经摇摇欲坠!还有巴塔那该死的高塔,燃烧着的织网、碎石。他们确实很厉害,让裂斑氏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鲁卡的利箭比赤睛的利爪更厉害!”
“放我出去!”巴塔怒吼,着急间,连周自行教授的“你、我”人称词,都已经脱口而出。“懦夫才会不敢于直面敌人,却把他关在笼子里!”
鲁卡没有理解他的前半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后半句他是听的很明白了。鲁卡向手下人使了个打开铁门的眼色,但他们似乎还是非常犹豫。
“快去!都听到巴塔的要求了!鲁卡接受巴塔的挑战!”鲁卡抬脚猛踢那个犹豫的武士。武士踉跄着来到笼边,掏出钥匙作开门状。
“慢着!”一声尖利的制止声把开门的武士喝住了,紧跟而来的是一连串的脚步声。铁忽摆动着他臃肿的身体走到鲁卡面前。他身上的黑甲之外,还挂了一条褐色的毛皮坎肩,可能是狐狸皮做的。皮制绑腿的黑色是用染料染成的,根本看不出什么皮,紧紧的裹在与他的身型极为不配的两条纤细的腿上。他的一身洁净,与今日在战场上厮杀回来的黑甲武士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鲁卡没有必要与巴塔决斗,”铁忽拍着鲁卡的胸口,压低声音道,“今天就差一点点就能拿下河汘地。裂斑武士都等待着鲁卡带给他们的伟大胜利!但绝不是与巴塔的决斗!鲁卡不能放他出来!”
“差一点点?”鲁卡伸手抓住铁忽的坎肩,“为这一点点,铁忽是否看见裂斑氏族付出了多少代价?鲁卡要光明正大的砍下巴塔的脑袋,让河汘地的赤睛氏族看看,他们的右爪尉是怎么死在裂斑鲁卡的利箭之下的!”
“赤睛氏族让裂斑氏族流了太多的血,他们也根本不明白裂斑氏族这些年为了移山计划投入了多少精力。鲁卡没有必要用勇武去向他们证明什么。攻陷他们,击垮他们,这才是本卡拉之子该做!”铁忽越说越急促,“如果想用巴塔要挟巴格拉奥,他活着比死了更有用!再或者直接杀了他,也都比鲁卡与他决斗要强得多!”
“懦夫才会不敢于直面自己的敌人!”巴塔很合事宜的发生重复了这句话。
鲁卡一把推开了铁忽,从武士手中夺来钥匙,看着巴塔道,“鲁暮曾流过的血,鲁卡会让巴塔在决斗中偿还!失败者将被砍下头颅,祭奠血色传令的所有逝者!”
巴塔隔着铁笼,把脸紧紧的贴向鲁卡:“那将一定是鲁卡的头。只要鲁卡一个不小心,巴塔就可以拧断鲁卡的脖子。”
“巴塔的狂野血脉之力在鲁卡面前,将毫无作用。”鲁卡一挥手,数名武士手持长矛伸进笼中,紧紧抵着巴塔,巴塔不得不下意识的退到了笼子的角落中。
鲁卡靠近铁笼打开了笼门。武士们依旧横架长矛,缓缓后退。他们身后的武士纷纷拉弓,箭指巴塔。
铁忽无可奈何,站在所有人身后默默摇头。
巴塔缓缓走出铁笼,每一步都像是带着利金之神的死亡气息。
“决斗不能放在今天。”他说道,“鲁卡现在疲惫的像一只病了的狍子。巴塔不和狍子决斗。”
鲁卡咬牙切齿道:“巴塔随时可以试试。鲁卡现在就可以应战,随时随地。”
“明日正午。”巴塔道,“就在东岸平原上,让双方的勇士都能看的见的地方。巴塔与鲁卡两个人的决斗,终结两个氏族的争端。失败者将被送入南岔河中放逐灵魂,其氏族也要承担他的失败。”
鲁卡思索了一下,用舌头润了一下干涸的嘴唇,道:“滚回去见你的巴格拉奥最后一面吧!明日,鲁卡要用巴塔的头颅换回山盆的北方领地,还要重启移山计划!”
鲁卡提到巴格拉奥的名字,让巴塔心中一怔,他想起嘶吼高地裂斑氏族是联合了绿焰氏族暗钢氏族一起袭击的巴格拉奥。但为何这几次攻城,就仅仅只有裂斑氏族呢?从鲁卡的话语中来看,也完全没有和其他氏族有过结盟的意思。
自己可真是愚蠢,这么大的疑点现在才刚刚发现。巴塔暗自责怪,但依然无法想明白其中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