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小雨大抵都是这样,丝丝渺渺,朦朦胧胧。
就着那一丝将消未消的寒气,绕进人心里,湿漉漉的不说还阴痒的难受。
人都如此,林里的动物更加。
接连数天的绵密春雨后。
草肥树壮的密林里,斑驳的地面上尽是雨水滴落的痕迹。
林子里某颗不知活过了多久年岁的老树,粗壮的树身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其裸露在外的根须如虬般盘综错节将地上那厚厚的苔毯顶得隆起形成一个黑黢黢的树洞。
滴答声中,一旁的草叶微微晃动,不多时,一匹灰狼鬼鬼祟祟的从草丛里探出来半个身子。
它低头嗅了嗅,略显迟疑的望向身前的青苔,接着将目光转向那黢黑的树洞,似是在确认什么。
犹豫了片刻,它脑袋一歪,探爪上前,俯首在湿漉漉的苔毯上猛吸了一大口。
腥臊、肥美、浓郁……
还有那么一丝丝甘甜。
‘哼哧’一声响鼻,呼吸隐隐粗壮了几分。
春天的气息,当真是美妙至极!
它咧开嘴,本就不大的脑仁里,尿液主人的形象此时呼之欲出。
体型修长,毛色光亮,纤细修长的后肢……
在这美妙气息的影响下,根植于基因深处的本能被唤醒,立地的四只爪子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摩擦、躁动起来。
难以自制的哼哼了两声,它再没有半点迟疑。‘嗖’的一声,猴急得如离弦之箭般钻进了那方树洞。
数息过后,树洞内隐有惊诧声响起,接着便是女子羞脑的怒喝,随后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动静传出,其中还挟杂着两声若隐若现的狼吼。
等这一阵鸡飞狗跳过去后,林子上空的乌云也已经散去,一道道金光穿林打叶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若隐若现的光斑。
似是感觉到了外界的变化,这才安静不到片刻的树洞内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片刻过后,一双沾满灰尘的修长手掌由内而外搭在洞口两端,甫一用力,一身穿粗布短褐的年轻男子从洞子里钻了出来。
“这是……”
“真穿越了啊!”
苏余捂着隐有几分肿胀的脸颊,瞠目结舌的扫视着四周这一片陌生景象。
晨间密林的水汽蒸腾,裹挟着密密麻麻的微尘,将那一道道穿林而下的阳光犹如实质般显化在眼前。
迎风而动的树叶娑娑作响,啾啾鸟鸣似远似近。
“不是吧阿sir,我就是熬夜肝个技能等级而已,不至于吧!”
苏余前世不过是个人,若不是刚巧碰上拆迁,每个月手机收到的信息都难超过五条,就连拆迁这样的美事,苏余这名字在那一摞名单里都那么不起眼。
当然,在补偿金额这块他确实可能出挑了些,可那是祖辈萌荫,关他什么事啊!
穿越?!闹着玩儿呢!
整整大九位数的补偿款啊,眼看自己在曾粉色灯光下吹过的牛即将成为现实,一闭眼的功夫,重新加载了!
跟特么做梦一样!
傻怔在原地好一会儿,一口带着浓郁草木腥气的湿润空气让苏余忽然间缓过神来。
这操蛋的事实,竟骇的他连呼吸都下意识停滞了。
苏余大口大口的喘气,平息生理反应的同时他开始下意识打量起自身。
穿越这事有多离谱暂且不谈,他觉得眼下最重要的应该是先弄清楚自己当下的处境。
抛开荒郊野岭与刚才那头蠢狼不谈,他身后那树洞子里可是还有另外一人的。
他可没忘记自己刚才是如何被人一巴掌掴醒的。
右脸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
尽管他已经通过脸颊上与手上残留的触感得出结论,那是个女人,还是个十分富有且身材极好,但并不怎么慷慨的女人。
但他也清楚的记得,那女人是如何在发怒的情况下反手一巴掌打飞了一头狼。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反手一巴掌就撇飞了一匹狼。
死…应当是死了。
除了一开始龇牙哼哼了两声以外,就再没见它有其它的动静了。
“若没记错,那倒霉家伙的体型都快赶上一只成年的阿拉斯加了。”苏余默默回忆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或许是视线牵动了身体的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