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用手背去探周岚婉的额头。
刚一碰到,就被周岚婉一把抱住,就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不肯放手,“父皇!婉儿好怕!”
“不怕,父皇在呢。”周翰墨坐过去,周岚婉立马钻进他的怀里,蜷缩成一团,抱着他的手瑟瑟发抖。
“婉儿是不是做噩梦了?”柳柔雅问。
“不是噩梦!”周岚婉倏地睁开眼睛,惨白的小脸上写满了可怖,死死地盯着插屏的位置。
叶榕婷为了展现自己心疼周岚婉,这几天便将她抱来自己寝殿照顾。
夜里她睡里间,周岚婉睡外面,只隔一道屏风。
“婉儿看到那个姐姐……她舌头好长,脖子上挂着一条白绫,手里还抱着百宝箱……”周岚婉一边说一边往周翰墨怀里钻了又钻,泣不成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却也是语无伦次,“呜呜呜……父皇,那个姐姐……为什么嬷嬷看不到?姐姐只跟婉儿玩吗?可是……姐姐要母妃还她命……”
前面那些话,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但最后一句!!!
这些年死在德妃手里的小姐姐还少吗?
叶榕婷后背僵直,脸色铁青,惊恐万分地扫视寝殿,夜里的烛光闪烁,晃得各处黑影绰绰,呼吸都跟着打颤,但碍于周翰墨在场,她绝不能退缩,强压心里的慌张和害怕,“婉儿,你胡说什么?!母妃的寝殿哪儿有什么姐姐?陛下,一定是婉儿烧糊涂了!”
江初唯憋着笑意,叶榕婷整天教唆大公主胡说,现下当真听她的话说起来,她自个儿又怕得不行。
真是滑稽!
“婉儿没有胡说,”周岚婉指向寝殿里屋的手指颤了又颤,瞳孔张大,“姐姐抱的那个百宝箱就在母妃床头。”
“婉儿,母妃床头原就放了个百宝箱呀。”叶榕婷宽慰周岚婉,半蹲在床前抓住她的肩膀与之平视,“傻孩子,别说胡话了好吗?母妃已经去过昭芸宫了,没事儿了。”
周岚婉却听不进去,一声尖叫转身扑回周翰墨怀里,“父皇,婉儿好害怕!”
若不是周翰墨在场,叶榕婷早就招呼上了,一巴掌不够就两巴掌,熊孩子今儿太不听话了。
“德妃姐姐息怒,大公主年纪尚幼,闹脾气哄哄就好,干嘛跟人置气呢?”江初唯挤到床前,说话又甜又软,似乎完全忘了跟叶榕婷方才的恩怨,“不过一个百宝箱而已,大公主若是害怕,那就麻烦子苓姐姐了。”
“你,你想干嘛?”叶榕婷紧张地站直了身子。
秦子苓已经绕过屏风从里间出来,手里抱着一个雕花精美的百宝箱,她直接略过叶蓉蓉,面无表情地问向江初唯:“烧了吗?”
叶榕婷凶狠地发了怒:“秦贵嫔,你要敢动本宫的东西,本宫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秦子苓面不改色,一脸冷漠,淡淡道:“嫔妾好怕。”
叶榕婷:“……”
“这百宝箱到底什么来历呀?竟让德妃姐姐这般宝贵,”江初唯笑眯眯地接过百宝箱,见叶榕婷咬牙切齿瞪着她,她兴致更高了,索性将手里的箱子一丢,地上传来哐一声巨响。
箱盖开了,有东西撒了一地。
江初唯故作惊慌地大呼一声,“哎呀!怎么办?本宫手滑!”
“父皇……”周岚婉明显被吓到,一记白眼翻了过去,晕倒在周翰墨怀里。
江初唯给宋嬷嬷使个眼色,让人将周岚婉抱了出去。
没了孩子的哭声,偌大的寝殿安静下来,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殿里殿外的宫人跪了一地。
众人屏住呼吸,心惊胆战。
周翰墨扫了眼地上的东西,眸底立马浮出一层冰凌子,再看向叶榕婷时,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冷箭,“叶榕婷,这是怎么回事?”
叶榕婷整个人狠狠地怔在那里。
她也是懵逼的。
百宝箱是专门用来收藏陛下赏给她的首饰,怎么……怎么就变成一箱子的霹雳木了?
“陛下,嫔妾冤枉呀!”叶榕婷跪到周翰墨脚边,扒住他的锦袍的一角,眼泪毫无预兆地簌簌而下,“嫔妾什么都不知道,陛下一定要相信嫔妾。”
周翰墨眉心紧拧,眼周雾气浓郁,嗓音犹如一只毒蛊缓缓浮出,“人赃俱获,你还想抵赖?”
一股明晃晃的盛怒充斥在周遭,这一点叶榕婷明显感受得到,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恨恨地剐了眼江初唯,“是江初唯栽赃陷害我!秦子苓本就是跟她一伙,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