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主动说那句话的话,或许有些超过界限。
可细越文月也好像是忘了这回事一样。
但是,忘了,忘了也不错。
有些时候,只是看着细越文月傻乎乎地织毛衣的样子,古田药就止不住的傻笑。
甚至,有些时候,他会想,就这样度过自己剩下的一生也不错。
他被救赎了么?不,不是啊,是被饲养了。
这样平静的时光一直维持到一个普通的周末,那个周末正打算狠狠地睡到中午的古田药一大清早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揉着眼睛,稍微打开壁橱的门看了一下外面,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的女人正站在外面。
穿着很普通的衬衫,脸上皱纹也很多,提着一个红色的鲜艳的挎包。
一进门就大声地用有口音的声音喊着。
“文月,之前你说和男人同居了是怎么一回事?”
“妈妈?!”
惊慌的声音从卫生间里面传出来。
细越文月洗刷完毕,正在对着镜子绑发边的小辫子。
“喂,我听说,你和男人同居了?是怎么一回事啊。”
虽然声音很焦急,但是看上去却很开心的样子。
还没有喘过气,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那个低矮的和式桌子旁边,开始用很熟练的口吻说。
“文月你终于明白了,说到底啊,女人就是要依靠男人,想要一辈子都不结婚,那种事情还是说说就算了吧。”
细越文月小心地倒上一壶茶水,递到自己妈妈面前。
“你啊,又没有什么才能,就不要想着当独立女性了,便利店员的工作完全照顾不了自己啊。所以呢,那个男人在哪里?”
那种口吻,古田药在壁橱里面听的很真切,毫无疑问就是古田药之前说的小岛上的居民的典范。
将自己作为社会整体的一部分,将自己能为社会做贡献作为喜怒的判断标准。
古田药正打算从壁橱里面出来,突然听到细越文月慌张地说。
“哪里有什么男人啊,你不要听叔叔他乱说啊。”
“啊,他说从你的话筒里面听到有男人的声音啊。”
“听错了吧,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啊。”
既然细越文月不想让自己出去,古田药也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壁橱里面,听着外面妇女二人的对话。
得知自己听到的是假消息,那女人很用力气地把手里的杯子摔到桌子上。
“这样怎么能行,文月,再这样下去你就完了,再找不到男人的话你就完了。”
话语十分愤怒,就好像是切身地在为细越文月愤怒一样。
“非常抱歉,妈妈。”
没有任何反驳的言辞,只是不停地道歉的细越文月。
“都三十岁了啊,怎么会还没谈过恋爱,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了,你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妈我年轻的时候,可是很多人追,很多人喜欢的啊,你啊,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的未来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
没结婚等于未来没打算,所以,问出那种话也变得谴责。
上一辈子生活在人群中的古田药本来是很赞同那种价值观的,但是这一世的离群索居让他有些叛逆了。
尤其是那种价值观现在伤害的人是细越文月,古田药更是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怒火。
这女人,真招人烦啊。
“抱歉,妈妈。”
“算了,不管怎么说都是白费口舌,你啊,现在就跟我去婚介活动所去登记,不管什么事,都先要努力去做才能找到答案啊。”
“不要啊,妈妈,我不要去那种地方。”
“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行了,你必须跟我去,文月,这是为了你考虑,为了你着想啊,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的情绪呢?”
外面传来了衣服拉扯的声音,从壁橱的缝隙里面可以看见,那女人拽着细越文月,不由分说地朝着外面走出去。
细越文月正卖力抵抗着,眼角留下来小小的泪珠。
不行了,这个样子,古田药再不出面的话,怎么样都说不过去了。
古田药从壁橱里面迈出来。
看见原本的房间里面突然平白无故地多出来一个男人,那妇人很吃惊地停止了动作。
“你是谁啊?为什么在我女儿的房间里面。”
“我就是那个和你女儿一起居住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