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之一到底去了哪?怎这么久都还未回来?
他虽不知时辰,但从他早膳到现在已经进食第三次来看,已经过去了约莫两个多时辰了。
方长霆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温软回来,直到意志力扛不住,昏睡了过去。
醒来之时,也不知又过了多久,但清楚的是,房中的暖香完全消失了,没有了那抹暖香萦绕鼻息,他愣一下,这证明温软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屋外传来脚步轻而快的脚步声,方长霆一下便分辨出来了,是温软的脚步声。
方长霆心底冷笑,这女人终于舍得回来了。
打开房门开,有寒气吹入,温软忙把门关上,然后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哆哆嗦嗦走到火盆前伸出抱着袖炉还被冻红的手烤着火。
听到那声清脆的声响,方长霆愣了一下。
据他多年触碰各种兵器的经验听来,她拿回来的应是一把刀,落桌的声音较轻,而她能拿得动的必然不是什么大刀,想来应当是轻便的马刀。
但问题不在她拿的是什么刀,而在于——她拿刀想做什么?
身体烤暖了,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挂到了架子上,随后才转头透过透光的屏风看向大床。
心情颇为沉重的走了过去,落座在老位置上,叹息了一口气,“今日听小十七说,稷州城中多了许多高手。”
方长霆欲拧眉,所以她今日出去了这么久,就是和那个小毛头待了这么久?
“我寻了宋知州,宋知州告知我,在被抓的人中,倒是有一个人招了,说前次下毒暗杀失败,这次那人又再次砸了重金买你的命,许多刺客接下了这生意,估计近日出现在稷州城中的高手都是冲着你来的。”
方长霆一默,所以,她拿回来的那把刀,是打算保护他的?
但她那身板,能顶什么用?当杀手来了,她还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别把小命丢了就成。
晚间,温软挪开了屏风,把被褥在床边的地上扑了一层又一层,直到躺着觉得舒适才罢休,然后把刀放到了被褥旁,躺了下来。
听着温软一举一动的方长霆几乎想要咬牙,她宁愿睡地上,也不愿他同躺一塌,就真的这么嫌弃他!?
若是能睁眼的话,方长霆只怕会怒瞪她一个晚上。
夜已深,冷风凛冽,风声如马儿嘶声长起,即使昏睡中却依然戒备着的方长霆耳朵微微一动,意识蓦地清醒了过来。
再听近在咫尺的绵长呼吸声,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还扬言说要保护他的人,如今危险将临,她竟还酣睡如猪!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喊“有刺客!”温软猛然清醒,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把马刀抱到了怀中,挡在床前。
完全清醒后,透过窗纸看到了跃动的火光,声音带着颤意安慰着:“莫怕,莫怕,外边都是些高手护阵,刺客闯不进来的!”
方长霆:……
她是安慰她自己吧?
且,拿刀防身之时,能否先把刀鞘给去了?
屋外有兵刃相间的声音响起,随之是石校尉的声音,“保护殿下,莫让贼子入了室!”
似乎已经意识到刀鞘未去,温软慌忙的去了刀鞘,双手握着刀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刀置在身前把守在床前。
这是温软第一次握刀,有些慌。
哆哆嗦嗦的握着刀,听着外边框框当当的声音,心里边都还一直打着鼓。
“我还是怕怎么办,万一杀手进来了,我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我谈何保护你。”
颤抖的声音落入方长霆的耳朵里,他默。
既然都知道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还把守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方长霆的心有丝丝动容。
“但如果你活不了了,谁还能帮我翻身?”温软的声音有些哽咽。
……
方长霆心头一闷,说到底这女人是因为私心!
他竟然还动容了,动容个鬼!
过了许久,直到屋外传进一声清晰的“撤”,让温软紧绷着的身体松了些些。
随后石校尉敲了敲门,道:“王妃请放心,贼人已走,宋知州已经派人前去追捕了。”
闻言温软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手一软,身前的刀落在了软弱的被褥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平稳了心情,但声音中还是剩下一丝抖音:“不要放松警惕。”
“是,今夜贼人不会再来了,王妃可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