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臧老师。”
臧平禄说:“我这几天倒是有事找你,你不是买电脑了吗?想不想出去找点活儿干?”
我怔了怔:“什么活儿?”
“是做网页的,报酬你自己来谈。”
“臧老师,我们不是从来没有学习过网页吗?”
“你不是学过美术吗?主要是做美工,又不是做技术。”
“那好吧!”我高兴地说,“谢谢您。”
回来对王一河说起这件事,王一河不耐烦地在鼻子里哼了两声:“小心他坑你,前几天,我帮系里干了一些活儿,就是他介绍的,说好的给钱,我现在去找他,看他的那个德行,结果我现在还得再多打一份工,把那些钱接上。”
我小心地说:“可这个又不是他出钱,只是给我介绍,怎么骗我?”
王一河躺在床上不理我。等了一会儿,上去摇晃他时,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我还是去那个公司里上了班,也是为了缓和同臧平禄的关系,但是在公司的两个星期里。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吃闲饭,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学过网页,网页完完全全是另外一门艺术,我根本无法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每次看见别人忙碌不堪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非常地碍事与无地自容。终于,我向艺术总监辞了职。艺术总监姓孙,很瘦巴的一个人,对我说:“这样也好,隔行如隔山,学好了再过来。”
我惭愧地回到了学校,不好意思向王一河说起隔行如隔山的话。工作之时毕竟紧张,紧张之后的休息,才让我发现我还是喜欢静悄悄的校园和与世无争的生活。我放下了一切的杂乱思绪,安静地上下课,不去理会外界的纷扰。
“那么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 臧平禄不知从哪里知道的消息,有一次上完课之后,他仔细地问我。
我一时语塞,自嘲地笑了笑,心里却不由地想起在公司的难堪时光来。
“那你到我这里来上课吧!” 臧平禄语气坚定地对我说,“我刚办了一个网页设计的辅导班,请了外面的老师来上课。开班了居然只有十几个人,我很生气,我这是为了谁?外面的那么多的公司都来求着找我要人做网页,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有人学,学完了我帮你介绍,一个活儿就挣回来了。”
我的心被强烈地拨动了起来。有时夜深人静睡不着,我一个人看着外面被黄色灯光映衬着的草地,树影摇动,心也被摇得空洞了起来。我悄悄地把枕头竖起来,支起上身,看着树影,想着未来,慢慢地熬过一个晚上。这时我才知道,与其说我喜欢与世无争,倒不如说我是害怕了这段被人轻视的经历。虽然臧平禄的网页班学费很贵,我还是被那种光辉的前程吸引了,最终我决定去学习网页设计,学期一个月。
网页设计在一九九八年的春天还是很陌生的一块领域,学起来异常的费事,尤其是我白天需要上课,晚上需要加班补作业时,人终究不是机器,有时拼命挣开双眼听老师讲课,在做练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睡过去。臧平禄偶尔也来听课,但是这时已经对我很冷淡。有时兴高采烈地叫他臧老师,臧平禄也只是冷冷地点点头。时间长了,我也就不愿再和他说话。臧平禄的爱人晚上没事,也过来玩儿,高高兴兴地在机子上面操作着,偶尔忘了,扭着头四处找人询问。臧平禄看我小心地用眼角瞥着他,不由得有些讪讪的,扭头对妻子说:“你拿过来,我给你说。”
“算了吧!你会吗?”
臧平禄紧皱了一下眉头,想起旁边还有我看着,不满地把我瞪了一眼。我连忙调转了头。
同学们对臧平禄的评价就是言过其实,这实在是泪与血的教训。王一河给系里勤工俭学,臧平禄保证会有工资,王一河对他的话也信以为真,经常对栗子敏说:“下个星期我拿到了钱,就不用和你一起吃饭了。”
臧平禄(3)
但是到了下个星期,臧平禄的工资迟迟不能到位。王一河心里异常地着急,前去找他,臧平禄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因为王一河已经把这些钱计算进了自己的饭菜开支之中,又不得不去催着他。臧平禄背地里向我们感慨现在的学生不知理。我们对视一眼,实在不知道如何把话接下去,毕竟王一河不能永远跟着我们吃饭。一个月的学习结束之后,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休息了几天,又百无聊赖起来,看着王一河急急忙忙地跑进跑出,同学们各怀心事地忙来忙去,不由地担心起了自己的前途。一次上完课去食堂打饭,正好碰到臧平禄很奇怪地带着墨镜在黑黑的食堂里面站着。我鼓足了勇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