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着头皮在一阵稀里哗啦的碗碟交战中,吃了点残羹剩菜,总算打发了整个婚礼,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xzhaishu.com
礼拜一,我和新郎新娘一起回了长沙。彪悍姐要帮我订回南京的机票,我谢绝了。屏蔽了手机里曼珠发来的铺天盖地的短信,我直接去了丽江。
我走在五彩石的路上,穿过茶马古道的小巷,最后来到那葵花延溢到两万公顷的天堂。
眼前是铺排到天边开到荼糜的金黄色花海,大朵大朵一人高的向日葵就那么密密麻麻拥挤着,恣意奔脱地跳跃着,涌入我的眼帘中来,就那么猝不及防地与这人间盛景撞了个满怀。
我不胜唏嘘,无限感慨:这自然的阔大,天地的恢弘,热烈的花卉,生命的精彩。
我在这花海里徜徉,奔跑,欢笑,呼号,直到一下子扑倒在地上,亲吻着足下的大地。
我爱这美不胜收的风景,我爱这大地滋养着的欣荣,我爱这自然烘托的盛宴,我爱这生命燃烧着的热情。
盛开吧,盛开吧,永不凋零。
我只托举着盟誓,纤手轻擎,宣誓向长空:让我暂忘那尘世的凄雨冷风,只愿此处永埋了痴情儿女的苦痛。忘却吧,忘却吧,欢乐与悲恸;原谅吧,原谅吧,背叛与忠诚。
而我,像重活过一遭,终于,又回到那久违的人世了。
下了飞机,步入机场大厅,远远地看到一个傻逼男拿着一束蔚为壮观的粉玫瑰,像个瓜似的,遮住了大半个脸。走近了,是张诚。
他把花拿开,露出瘦得皮包骨的一副倦容。
我心里一疼。
”宝贝,原谅我吧。”张诚一脸痛苦,把花倾入我的怀中。
我一把推开他,扭头就走。
张诚迅即拉住我,”扑腾”一声单膝跪地,我一惊。只见他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丝绒的盒子,打开,是一枚夺目璀璨的戒指,”宝贝,嫁给我吧!”
我鼻子一酸,再也把持不住,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不久,我和张诚就开始忙着拍婚纱照,交了vip客户定金后,礼拜天来到上花轿摄影。
刚来到大厅坐着休息,真是巧,正碰上牙擦苏带着老婆来补拍婚纱照。遇上了,我装作没看见,扭过头,假装欣赏茶几上的一缸游鱼。
牙擦苏仍不识趣地向我走来,为避免尴尬,我轻声对张诚说:”老公,我渴了,想喝果粒奶,你出去帮我买一瓶吧。”
张诚亲了我一下,应声出去了。
牙擦苏走过来了,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阴阳怪气地说:”哟!金龟婿都吊上啦!听说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很有派头嘛!”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比你强一点而已。”
牙擦苏冷笑一声:”看不出你能耐挺大的嘛!不过也不足为奇,找男人做靠山是你一贯的作风,早听说了你傍上大款又傍上高官的动人经历,只是,不知道这次考上公务员又靠的是哪个男人呢?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只破鞋爬这么高,你可小心别摔着了!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爱戴绿帽子的男人愿意娶你,而且是我穿过的破鞋!”
孰可忍孰不可忍,我”嚯”地站起来,抓起茶几上的鱼缸向牙擦苏狠狠地投掷过去”水至清则无鱼,人不要脸则无敌”,今天就砸死你个不要脸的!
”哗”地一声,鱼缸碎了,牙擦苏额头的鲜血汩汩地喷薄而出,溅了一地,几尾金鱼在血水里欢蹦乱跳。
牙擦苏”啊”地一声,往额头上一摸,”血啊!”接着,向我咆哮着扑来。
我一个闪身,拿起墙角的扫把对着牙擦苏就是一顿猛抽。
牙擦苏的老婆也不是好惹的货,穿着婚纱拿着道具伞就像我奔来了,宛若一张鼓满了风的帆,气势磅礴。
顿时,婚纱店里乱作一团。
眼看着,我就要吃亏,闻风折回的张诚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将牙擦苏扑倒在地,一顿猛揍。
我拿着扫把全力应付着牙擦苏老婆的遮阳伞,将伞戳了若干个洞后,这场战役终于平息了。
周围站着、坐着、蹲着的是一群忙着拉架的店员,气喘吁吁。
最后,以各自赔付婚纱店五千元现金结束善后,牙擦苏临走前恶狠狠地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破鞋!
张诚上去又是一拳,把牙擦苏掏成了熊猫眼。
婚纱照没拍成,还弄了一肚子气。回到家,我蜷在沙发里沉默不语。
张诚走过来安慰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