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赞叹了造物主一番。
在地铁里挤一下撞一下本是家常便饭,山东大汉诚恳的道歉之后,猫头鹰男依然不依不饶,用上海话叽里咕噜了半天,大有得理不饶人追究到底的劲头。
山东大汉忍无可忍,握紧拳头在猫头鹰男面前晃了晃,说:”少啰嗦!下站咱们下车出去单挑!”
猫头鹰男也不甘示弱,忿忿地说:”单挑就单挑!”
山东大汉又激将似地说:”可不要做上海小男人!”
猫头鹰男”哼”地一声:”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上海男人!”
一车的人都在揣测着,待会下一站有好戏看了。
车至中途,山东大汉再一次提醒猫头鹰男:”记住,下一站下车!单挑!”
猫头鹰男再一次不甘示弱:”下车就下车!怕你不成?”
山东大汉:”可不要做上海小男人!”
猫头鹰男:”哼!就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上海男人!”
车快到站了。
山东大汉说:”准备下车!”
猫头鹰男:”准备下车!”
”嘎”地一声,车到站了。
山东大汉:”下车!”
猫头鹰男”哼”地一声,立马跳下车。
跳下车后,猫头鹰男立刻扎紧裤腰带卷起裤腿做热身状,准备工作做完后,转过身,看山东大汉还在车里,双手叉腰一指:你怎么还不下车?
”徐家汇还没到,我当然不下车啦!”山东大汉平静地说。
就在这时,”吱”地一声,车门关上了。
地铁在一车人的爆笑声中开走了,留下猫头鹰男暴跳如雷地在站台上抓狂。
到了世博园,人山人海,各个馆区都排起了长龙。
我们删繁就简地来到a片区找到日本馆,排了两小时队,逛了一圈,出来了。失望中,一个av女优都没看到。
从上海回来,我又回到了冷冷清清的小窝,满屋子空旷的寂寞拥抱着我。关掉了电话,我无比的想念张诚。
我常常隐蔽在他下班必经的路口,偷偷地看他,想知道他现在住在哪里,每天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服,看什么书,或者根本不看书,他日复一日地酗酒。
车里的他,是那么陌生,胡子邋遢,头发散乱,一副对一切都满不在乎地样子。
曼珠说,这一切都因为我。
我说:”你怎么知道?”
曼珠:”偶尔会和他一起喝酒。”
我是不知道怎么来排遣心中的寂寞了。我一个人去燕子矶看日落,一个人去中山陵漫步,一个人去鸡鸣寺拜佛,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张诚,张诚。
如果,如果这人生里有如果,我想,我一定会抛弃这所有的富贵、荣华、前程、理想,只为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鬓厮磨。
可是,现在的我零落成泥土一样的卑贱,低到哪里去,都再开不出美丽的花来。我真想撕碎了千万颗心、千万个我,拼出从前的那个白衣飘飘的我来,与那一脸青涩的少年,在那永不老去的时光里,日日不倦地歌唱那为爱痴狂的青葱岁月。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曼珠找我去喝酒,我毫不犹豫地去了,到了包厢,拿着瓶子猛灌,直到头晕眼花一阵迷离,东倒西歪,走路宛若裘千仞般水上漂。
前面说了,我一大学班长,一喝醉酒就会背三个代表,我一喝酒醉,据曼珠描述,偶就会吹打坐念,手舞足蹈,其形骇人,完全临摹农村跳大神。这得归功于我外婆是我们那一带远近闻名的巫婆的缘故。没办法,我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啊,你让我怎么相信马克思无神论?所以,自从我上小学一年级开始就在这两种信仰之间摇摆不定,做激烈痛苦的思想斗争。
于是,我就在迪厅里跳大神,癫狂放浪,所有人都不敢近身。
跳累了,曼珠把我拖回包厢。我一路狂吐,直吐到肝肠寸断,泪水涟涟。曼珠一咬牙,直接把我当死狗一样的拖到了医院。
睡了一天。
一束强光射过来,刺得我眼睛睁不开,半闭半合了一会,渐渐地苏醒过来了,感觉手心被人攥得生疼。
睁开眼,张诚正握着我的手趴在床边,昏睡,形神憔悴,头发看上去是好多天没洗了,一小撮一小撮地翘得像顶了一头的鸡毛毽子。
我心疼地去扫抚他头上的鸡毛毽子,怜惜不尽。
张诚醒了,拉着我的手紧紧地贴在他脸上,什么都没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