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手捂着伤口,右手扶着墙壁,勉强的站了起身来。
在卫生间里,我立在一个镜子前。我看到自己的血已经流在了额头,丝丝缕缕的,一直蔓延到鼻尖上,然后又缓缓地滴落在盆池里。现在,我竟然惊喜的发现自己有点儿像一只鸟了,头上戴着一顶红冠的鸟,那是传说中的人人崇拜的图腾吗?我打开水龙头,把头埋在冰凉的水里。再次抬头的时候,镜子上已经弥漫了一层朦胧的水气,我用手一擦,里面的影子变成了一个面容憔悴,毫无光泽的脸孔,而那只鸟却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一个湿漉漉的鸟人。
我僵在那儿,用手卡着太阳穴,我的头开始隐隐生痛了。一些人和事儿纷纷挤进我的脑袋瓜子里,我好像又看见了刚才那龌龊的一幕,看见了柳亚男丰腴而光滑的后背,当然,还少不了高阳那只肮脏不堪的手。
我又想到了我和柳亚男的从前,想到了她那因羞涩而愈发纯真动人的脸,想到了在那场眩目烟花下的拥吻,我甚至还坚定的认为,我一定比高阳更爱柳亚男。想到这时,我又思念起了白慧慧,她应该摆在什么位置呢?我在心里感到一阵愧疚,于是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下课的铃声徒然敲响,瞬间汇集而来的失落、沮丧、烦乱的情绪催促我迅速的离开,我像个过街老鼠似的顺着墙角,溜出了教学楼。此时,我很想找个无人的避静处,缝补自己(禁止)和心灵的伤口。
突然,一只手在后面抓了一下我的后背,我惊恐的回眸,然后就看见了满脸嬉笑的嘉乐。
“你小子怎么也在这儿,没上课吗?”我问。
“没有,逃了!”
“你高中还是学校标榜的三好学生,咋现在沦陷到这种地步?”我掏出一根烟,递给他。
嘉乐接过烟,叹了口气说:“我妈病了,现在还躺在医院呢!”
我这才发现这小子今天确实有些面容憔悴,神情萎靡。充满血丝的双眼,闪着黯淡的光芒。
“什么时候的事儿?严重吗?”我急切的问。
“前天在工作岗位上突然晕倒的,今天才醒过来。医生正在检查,暂时还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嘉乐抽了一口烟,露出满脸的愁容。
我的心蓦地疼了几下,竟然一下子就联想到范坚强老师去世的那件事情,当时他好象也是晕倒在工作岗位的,虽然两件事情雷同,但我不敢再过多的预测下去。
“阿姨现在住在哪所医院,有时间我想去探望她一下,希望她能够早日康复!”
“人民医院三号楼131室!”嘉乐说。
“别担心,她老人家福星高照,老天保佑一定能熬过去的。”我拍着嘉乐的肩头安慰他,继而又问,“你和胡蕊的纯真爱情发展的怎么样了,还是固步自封吗?”
“还好,她现在还在医院里陪着我妈呢!”嘉乐一听胡蕊这两个字,脸蛋上渐渐有了一点儿浅红的血色。
“你小子算是找到个贤妻良母了!”我不无羡慕的说。
嘉乐歪着嘴一笑,又问:“那你呢?你的那两个妻妾什么的,都还在稳固发展,平稳过渡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脑子里还不忘把柳亚男和白慧慧的轮廓呈现出来。同时,内心涌出了一股悲凉的感觉。
“唉,已经丢失了一个,并让一个窥视已久的家伙给捡跑了。”我自嘲道。
“芝麻丢了,或许还有西瓜呢!曾经喜欢或者爱过的一个人,去爱她喜欢她就行了,不必太在乎是否得到她。有许多东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还是收收心吧,别再马失前蹄了。”嘉乐平静淡漠的吐了一口烟,像是早已料到这个悲惨的结局。
“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就是缘分!”嘉乐用一个很讲究的词汇,补充道。
我无力诉说,佯装点头同意。
嘉乐又抽了我的几根烟,他从西藏开了个头,又到山西的小煤窑,和我漫无目的地胡扯了半个小时。那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渐渐阴沉下来,说翻脸就翻脸,就像柳亚男对我的态度一样。
嘉乐抬腕看了一下表,说了句告辞的话,就匆忙向医院的方向跑去。
瞬间,天空中骤然下了一阵急雨,我裹了裹身子,飞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