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统;开太平,谓有王者起,必取法利泽,垂于万世。”
曹操惊赞:“好一句书读纵横,则思诸侯之变;艺长奇正,则念风尘之会。”
何颙感叹道:“吾若事不成,汉室倾颓,安天下者,汝三人也。”
周略道:“君言重了!是数年君竟以袁府冒家丁乎?”
“嘻哈…”袁绍笑道:“伯求兄何人,岂复屈尊府与奴贱伍?这些年他辗转河北联络义士,又在东平张孟卓处寄居了一阵子。”
张孟卓,名张邈,素好结交朋友,因为挥金如土仗义疏财,名列党人“八厨”之列。
何颙却不无神伤道:愚兄实无废物!进不可舍生取义于诸兄弟共赴死命……退不能扭转时局为大家报仇。只得偷生,欲速求一死,复何面见泉下陈老太傅………吾恨讷矣!恨王甫、曹节误国害民之阉贼,恨胡广、段熲之谄寡耻小人!胡广死得好,早为诸君当死!”
最后这两句几乎是咬碎钢牙喊出来的。
曹操沉吟道:“何兄此番冒险回来意欲有何作为?”
袁绍多少还是不太信任曹操,忙道:“何兄回来见一见故友罢了。”
“本初忒小心了!孟德对我有活命之恩,他要是想卖我,当年追兵迫命时就把我卖了,哪会有今天?”何颙白了袁绍一眼,“实不相瞒,此番回京是要联络太学的各位贤弟,诸君联名上书保奏党禁之人。”
“何兄已有成算了?”
何颙点点头:“现今皇上亲理政务,故当有意振纲纪,借此势头定可除阉人。”
对他这种观点周略可不敢苟同:大汉自肃宗以下皆幼立,长于深宫之中,养于妇寺,连积弱,非所以绝宦官、外戚之制也。近百年,有孝顺皇帝独断乾纲,可惜早亡,后继诸帝辄复为阉、外戚所掣肘;望帝心何能成事?
但周略瞧何颙、袁绍都是信心满满,也不好泼他们冷水,只道:“此事何兄还要慎重,成则可,不成还需速速离京,免生后患。”
曹操道:“伯求兄,此事难矣。帝如今深信阉宦,上书复难。”
何颙将胸口一拍:“保奏若不成,入宫手刃王甫、曹节、张让此辈!”
“刺杀?”曹操着实吓了一跳,“皇宫之内羽林层层,何兄岂能以身犯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且吾犹有友人应之宫中,当年吾既能逃出,则能复溜入”
袁绍也劝道:“刺杀之举有骇视听,一旦失手不但何兄殒命,上下牵连受害者必多。伯求兄还要三思呀。”
何颙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我能等,只怕有些人命在须臾,不能再等了。”
“哦?命在须臾?”曹操心中一凛,与周略、袁绍对视了一眼。
“我自河北来,闻吏民私传,王甫那厮索贿勃海王悝,欲彼勃海王先帝同产,又广贤名,岂肯佞小人。甫又遣使诣河北,罗王罪,当以通诸侯罪置之死地。”何颙恨得咬牙切齿,“甫此万割阉狗,贼士人尚不足,又欲戕宗室,不杀此贼天下不宁。”
他说出这件事情,周略、袁绍、曹操都吓了一跳。朝廷受阉人左右虽有数代,却从未有一个宦官跋扈到陷害宗室王爷,王甫的罪恶已过前人。
“既然如此,小弟愿助一臂之力!”袁绍立刻表态。
“我也愿效犬马之劳。”曹操一时冲动也跟着附和。
周略不语。
“不可!”何颙连忙摆手,“本初乃公门之后,孟德家今复得阉信任之,二贤弟皆前程似锦。万一愚兄之难,雪党人之任,以至于卿等肩上!特命亡命一人,而汝等不一耳。日尚望入仕匡社稷,岂得同赴险邪!”
这么一说,二人便不好再请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