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什么?聂安怀背脊窜过一阵冷汗。400txt.com若他们能两情相悦,他该乐见其成才是,怎么会有想从中拦阻的邪恶心思?
他只是……只是怕她受伤,对!没错,他是怕她受到伤害。聂安怀紧紧攫住这个想法,因自责而惶乱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他不是自私,而是班羽从没对女人认真过,她若爱上他,只会惹来心痛,他若坐视不管就等于是护短,这么做太卑劣了。他不断地自我安抚,但任反驳的心音再冠冕堂皇,仍说服不了自己默视他想藏私的事实。
等不到他的回答,班羽神情一黯。
“不值得吗?他那么差劲?”她低声道。
原来这些年来他都是在忍让,其实他并不喜欢她,才会连帮“班羽”说句好话做做面子都不肯。也难怪,她刁钻、个性差又爱发脾气,他应该只会觉得她是个一无是处的麻烦罢了。
聂安怀心里的自责更甚,没办法说出违心之论。班羽是他疼爱的义弟,若她真喜欢上班羽,他会让。
“他很好,真的很好,是个值得为他付出一切的人。”聂安怀抑下那股苦涩,认真说道。
傻子。班羽心疼不已地看着他。她这个无用的义弟是只闯祸精,他却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好傻,好傻……
“你要多顾自己一点,别老宠着他。”想到这样等于是在叫他对自己差一点,班羽忍不住好笑。“对我来说,你比他好太多了。”说完后才发现这样像在表露心意,她不禁双颊发烫,倏然转头面向里面侧躺下来,不让羞红的脸被他看见。
她对班羽真的一点好感也没有?聂安怀愣了下,然后嘴角无法抑制地往上扬。惶然的心定了下来,在乎的一切也就跟着变得云淡风轻。
他刚刚当真失心疯了,也不征询她的意见,就独自忙着胡思乱想,直往牛角里钻。聂安怀苦笑,对方才恍若陷进魔障的情形感到汗颜。他从没想过自己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就想枉顾多年的兄弟情谊。
望向她蜷缩的娇小背影,他神情转柔。
“你累了吗?看要歇多久,我待会儿叫你。”在青楼当婢女的她定是受尽使唤,也很难安下心来休息,至少在他这儿,他可以看顾着她,让她能睡得平静。
“不要,我不累,我要跟你说话。”班羽连忙转过来,却舍不得离开软软的被褥,仍倚抱着。这是从小到大的坏习惯,改不了了。
“我义弟——就是谨小王爷,他也很喜欢像你这样窝着,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懒散得让人头疼。”她刚刚的话给了他信心,他开始能再次心无芥蒂地谈论他所疼宠的班羽了。
班羽唇畔漾笑,听着他温醇的嗓音,微眯的眸子因沉醉变得迷离。这种经验好奇妙,耳边听到的是他对她的宠溺,眼中看到的是他温柔的神情,他所言、所见都不是她,却也都是她。
“那我这样,你也会觉得很不懂规矩,觉得头疼喽?”她咕哝,不像在埋怨,反而比较像是在撒娇。
聂安怀低笑,轻轻摇了摇头。他就算会头疼,也是因为她的姿态慵懒妩媚到引人遐想,他得费好大的劲,才能强迫自己别往不该看的地方望去。
班羽跟着笑了,迷恋的目光舍不得从他脸上调开。
“再跟我说些你的事好不好?”不要再都是她说了,她想听他多说些话,想将所有心思都绕着他转。“还是你和谨小王爷之间的事也好?好嘛!”
聂安怀应允了她的要求。
“我和他,还没出生便已经结下渊源——”
即使是一起相处过的情景,从他口中说出,却别有一种韵味,好似她并不曾参与他的过往,好似她真的只是一个他刚刚结识的姑娘,从头一点一滴了解他。
在这个小房间里,不同以往的感情开始酝酿。
班羽实在很佩服聂安怀的意志力。
每一次相聚她都舍不得离开,每一天她都好想和他在那间房里相会,但这样连续密集地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却认真而又严肃地告诫“他”要克制点,别每天都上青楼。
她不去,当然也代表他会跟着减少踏进“欢喜楼”的次数。
她心情好闷,以为他对小绿腻了、不爱去找她了,所以好一阵子没限制“班羽”的他,才又开始想到要严加劝戒。
那一天去找聂安怀时,她不笑,唇不悦地抿着,总拿背对着他,板起脸不说话。直至他温言解释,懊怒的心情才整个释然——他真的担心班羽会沉溺到无法自拔,所以宁可牺牲和“小绿”见面的机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