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流下,溅在雪白的床单上,触目惊心的红。133txt.com
“啊……”所有的侍女吓得纷纷后退。
就连宁王,眼中都不禁有了一分动容。被她激的,宁王的狠劲也上来了,他按着她的肩,发狠似的也说得铿锵有力,“你给本王听清楚了,这里没有人叫刘盈,你是本王的相思王妃!”
刘盈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她的牙齿咬得咯咯响,赤红着双目,忽然笑了起来。
她笑得恍惚,早已是气息微弱。笑了一阵,又停了,她脑袋要被撑裂,要被燃烧成灰烬,痛不欲生中,她鲜血染红的唇瓣轻轻一掀,口中模糊地吐了一句话。
“去*相思!”
宁王脸色刷地黑了。
刘盈猛地喷了一口鲜血,她晃了晃,终于倒了下去。手一松,宁王胳膊上的大力立刻撤了,只见她五指抓住的地方,指甲勾破了宁王的衣袖,透过袖子,那里淤青一片。
一旁的侍女们看得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只看着,都觉得那该有多痛。
王妃她真下得了手,狠得了心!
宁王却仿佛根本没察觉自己胳膊上的伤势,一双黑曜石似的眼眸,清润如水,透着宛转流光,静默中仿佛千万年已逝去,风华绝代的锦衣男子依然在原地,波澜不惊,宠辱不惊,仿佛从没有离开过。
“王爷,您的胳膊……”
有侍女看不过去,小声问。
宁王好像没听见,许久,只见他弹弹衣袖,就用被刘盈折伤的那只手,接过温热的毛经,悉心擦着刘盈嘴角的血迹,口中骂道:“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对他?你若像对他那样对我,我绝不让你受半分伤害!”
刘盈迷糊中,听见有人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她想笑,思绪却陷入了一片黑甜中。
第十七章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侍女又换了一拨。
唯一不变的,是宁王温柔静默的脸。
刘盈着实奇怪,她不明白是什么能让一只虎视眈眈蓄势待发的狮子,忽然变做羊羔。
转了下心思,她盘腿坐在软塌上,微微抬头,平静地看着宁王的眼,缓声道:“十九王爷要做什么,直接和民女说一声也就罢了,何苦用祝由之术来乱我心智?如您所知,民女十四岁以前在教坊学习,花名幽篁。合了岐州胡夫人的眼缘,把民女从教坊中赎出。而后教胡家的小少爷识文断字。二十一岁,半老年纪,竟与自己的学生有了露水姻缘。二十四岁出岐州,入天封。民女的身世,就是这么简单。不值得您煞费苦心,使这祝由术。”
她说得平静,和胡荼那段孽缘,就这么大喇喇地摊开。
宁王听着这段话,总觉着别扭。别扭在什么地方?他一下没想明白,只觉刘盈的语气太过镇定。
听到她说自己在教坊学习,花名幽篁,他心里极不舒服。
不过,这些话都不是紧要。
祝由术三个字一亮出来,宁王眼底陡然闪过一星凛冽寒光,“你是从哪儿知道这祝由术?”
在东夏,几乎没人知道什么叫祝由术。
这种古老而神奇的咒语,太过危险诡异,往往能在无形中控制人的思想。东夏皇族是从马背上夺来的天下,只信奉沙场直来直去的铁血杀戮。偏偏西丘,这个文化璀璨、*的朝代,拥有浩如烟海的诗词歌赋和神秘莫测的机关术数。
东夏磨灭了西丘文字,摧毁了西丘瑰丽的文化宝藏。
没有文字,所有的诗词歌赋、机关术数、医药巫术、天文地理……顷刻间失去了依附,刹那间支离破碎。
文字这玩意,就像丝线之于镶金嵌玉的华美宝衫。看似普通寻常,但是没有它,那些金玉珠宝,就会散落各方——
明珠蒙尘、黄金埋土。
纵然你有经天纬地的抱负,旷世难寻的才华,照样无人赏识,无人知晓。
东夏对西丘的文字覆灭,绝对是一场摧毁性的灾难。
祝由术,就是随着西丘文字,一起被历史的尘嚣掩埋住,永不见天日的一种巫术。
刘盈笑了笑,“王爷,我们在天封。”
一句话,堵住宁王所有疑问。
我们在天封。
天封是什么地方?
那是旧时西丘旧时皇城。
就算是再混账的天封人,至少也有老皇城、老遗民的悲痛。天封人,骨子里有一股子傲气,文字磨灭了,但是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