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你无情无义。w61p.com”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
听到这句,小狮子眼中光芒骤然黯下。
是,她对他无情无义。
放手,却谈何容易?
从不欢喜,到喜欢,他用了整整六年。
好容易,让他接受了这个小夫子,让他忍不住对她好。
相处点滴,习惯她,对她好……
他以为自己会用一生来喜欢她,但是他也会倦,也会痛。小狮子握紧杯盏,想要喝一点茶,暖一暖冰凉的胃。可一杯茶喝下去,他肺叶中的空气,宛如纷纷被抽空。他抿紧唇,那条唇线苍白而孤冷。
眼中恍惚一片模糊。
似有人疾声惊声唤着自己的名,“二少,你怎么了?气守丹田,清心!”微闭的双目中,映出丘总管手忙脚乱的身影。微光茸茸,他眼影一片漆黑,撑不住了,那么多年没有发病,他真的以为自己好了。
小狮子苦涩地想,唇角露出一丝淡不可察的笑。
源源不断的内力从老者掌心汇入小狮子的后心,顺任督二脉*,修复着几乎尽损的经脉。然而,小狮子这次似乎是真的灰心,不想在理会一切事情,竟全然拒绝丘总管的调息,急得老人家满身大汗。
老人家现在甚至后悔,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激他。
恍惚中,小狮子似有一分清明,从浑身痉挛的疼痛中,抽出一分神识。他不看任何人,漆黑的眼眸安静得似寒潭冰水。
“放手。”一言既出,纵是丘总管,也禁不住他此时目光,生生退了下去。
丘总管退开之后,又觉懊恼。老人家刚要继续上前,却又被小狮子目光拦下。
不知为何,胡荼脑海中清晰浮现一个清越的女嗓,带着淡淡笑意。
——这点儿痛就要放弃了吗?你忘了你曾经与我如何说的?你说,人生在世,不过一场苦难,百年后,纵是无一知己相陪,也要千万人殉葬。这时候死了,大业不谋,谁为你陪葬?
——我的徒儿,这么混账的性子,到底随的谁呢?
——胡荼,我命你好起来……
那个含笑的女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胡荼嘴角翘起一丝微笑,忽然间不记得身上那些疼痛,不记得无法呼吸,窒息的痛楚,只记得和她相处时的那些温暖。
他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青灯下,鱼微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丘总管的身边,褪去那些聒噪,他沉默得就像一条小鱼,灵巧地端水,熬药,协助丘总管救人。
当药端来时,丘老总管清晰听见这个安静的男孩嗓音,低沉响起,“早知那人是二少路上的一块绊脚石,早先就不该留分情面。”推门瞬间,大风刮过,略带清稚的的话音一晃融入风中,似什么都没说过。
丘老总管静静瞥了他一眼,也当从未听见。
许久,在鱼微利落为胡荼封脉的时候,才听丘总管苍老的嗓音,缓缓响起,“若是为二少好,纵使她是眼中一颗砂,能忍,且忍了罢。”
药香融融,蒸出了浓浓氤氲。
灯花在风中“噼啪”地炸响,一如此时两人心情,沉默隐忍。
——若是为二少好,纵使她是眼中一颗砂,能忍,且忍了罢。鱼微是个伶俐人,一字字将老总管的话,默默记在了心底。
侍奉他这么久,丘总管和鱼微对胡荼的病,了若指掌。
一番折腾,到了翌日,小狮子好歹迈出了鬼门关。只是他醒来以后,一言不发,只默默躺在榻上,漆黑的眸沉静若死,一眨不眨,也不知看些什么。他还在咳嗽,咳时撕心裂肺,鲜血染在净帕上,生生点出几点红梅。
丘总管和鱼微,就在那满怀忧戚地看着,唯恐他真的把肺叶咳了出来。
小狮子似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淡淡道:“我的身子,自个儿清楚得很,死不了。”那一老一少听他这么说,安了安心,却依然不敢离开。
日头从东边移到了正中,又从正中向西移了去。
天封秋日的景色壮丽雄美,流光若雪,山水开阖,颇是大气。
胡荼住在天字房中,视野开阔。
纵是躺在榻上,从窗口往外看去,也能看出旧时皇城的气魄。
稍远点的山,便完完全全被拢在雾中。
晚风吹拂,那雾气隐隐散了过来,城楼萦着飘拂白云,而那些浅色,却将街巷瓦檐轻缓浸入,宛如一纸泼墨淋漓的巨幅。深深浅浅,浓淡相宜。
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