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露珠,打了个旋儿,缓缓滑落。
住院许多日子,本来白皙的脸颊更白,白得近乎透明,底下细小的红色血管蠕动,泪珠滑过,点点莹莹,梨花带雨露含清愁,看着人心尖一阵一阵抽搐。
“为什么开始说不会残废后来又残废?”柳凌硬绷绷道。
可不是,医生的职业习惯使得他们说话总是留着余地,若没明确肯定,决计说不出不会残疾之类的话,纪怀熙微皱眉。
乔亚楠神经粗,没觉出不妥,怕柳凌再说下去肖美婧更伤心,忙岔开话题。
“你画风景这么厉害,画人物怎么样?”
“一样的。”肖美婧有些害羞,微红了脸,“我上次画过阿姨的画像,想拿给我二叔看,豫北哥哥不让,拿走了。”
因为要让基金会惠及肖氏子弟之外的人的事没办成,肖美婧也便没说自己要拿柳凌画像给肖天宇看的原因。
乔亚楠正好问肖美婧,肖豫北为什么不让拿她妈的画像给肖天宇看,纪怀熙沉声问道:“你刚受伤半昏迷时曾听医生说你的腿不会残疾?当时你身边有谁?”
“我二婶,我二婶最先得到消息赶过来的。”肖美婧说,纯澈的大眼瞪圆,不解地看纪怀熙,“有问题吗?”
有问题,恐怕还不小,纪怀熙心头窜起一股怒火,霍霍燃烧着,烤得心脏突突地跳。
肖美婧的残疾也许是人为的!
因为肖美婧残疾了,肖天培心神大乱,彭禹英顺利把他赶出宏基。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异样,纪怀熙微笑着道:“我有个同学是骨科医生,医术相当高明,我平时听他说过医学知识,就多问了几句。”
“太好了,你问问你同学,美婧的腿能不能治。”乔亚楠听风便是雨,急催纪怀熙打电话。
“电话里说不清,我那位同学在帝都,这样吧,我陪肖小姐走一趟帝都。”纪怀熙沉吟片刻道。
不管心头猜测是不是真相,这么善良的一个小姑娘,才十九岁,如花年龄,能帮就要帮。
可是不能在本市的医院复查,现在住院着的仁济不行,如果猜测属实,医生怕是医德有亏暗里行了昧良心的事。
在本市的其他医院检查怕泄露了消息出去。
彭禹英是肖豫北的母亲,肖天培大怒之下揭开真相,肖豫北这一房父子母子三人在宏基将非常被动。
投鼠忌器,打老鼠怕伤了玉瓶儿。
彭禹英第二天下午才听说了此事,纪怀熙和肖天培已带着肖美婧乘飞机前往帝都。
再动什么手脚已来不及,彭禹英脸色变得很难看,咬牙切齿吩咐手下。
“马上把照片刊登出去。”
只能提前发动了,必须抢在肖天培发难前,把肖允北和肖天鸣赶出宏基,不然,肖天宇的几个兄弟联手,她吃不了兜着走。
肖天宇的催眠才做了一次,计划再接着做两次的,事态紧迫,彭禹英只能暂时放弃。
把局势稳住再出国,总共做上三次催还眠,肖天宇就再也不可能记得他本来是乔旭铭。
十五年前,因为乔旭铭已经失忆,她没请人给他做催眠只是给他整容,整成肖天宇模样,失算了。
岂止十五年前失算,这一回,她也失算了,彭禹英不久就后悔得想自抽。
完美无缺的一个棋局,一步错,满盘输。
肖美婧有可能没残疾的好消息驱散了乔亚楠心头的阴云,在肖豫北面前丢脸,被唐多多嘲笑等事不值一提了,精神抖擞准备搬家。
第二天就是农历十五,宜进宅的吉日,乔亚楠来到新房子作入住前的清扫.
之前已打扫过了,活儿做起来很简单,只干了一个小时就窗明几净,乔亚楠在房间和客厅厨房卫生间仔细检查了一遍,满心喜悦欣赏劳动成果许久后,乐滋滋出门。
对门敞着房门,秉着远亲不如近邻原则,乔亚楠决定进去打个招呼敦亲睦邻,顺便见识一下送了五万块给自己的冤大头是什么模样。
肖豫北把进宅的日子也定在十五,这天过来检查有没有布置好,顺便买了一大堆肉菜。
第一顿饭可是要请亚楠一起吃的,马虎不得。
两个打照面,一齐愣了,然后,昨日分别时的光景不约而同涌上彼此脑海。
肖豫北跟被兜头泼了一桶血或是彩霞上身似,羞答答顶上大红蕃茄脸蛋。
乔亚楠脸皮极厚的,也颇有些难为情,愣了一下,转身就走。
“亚楠…